“上官浅是孤山派遗孤?”
他们才在角宫坐下,宫远徵就忍不住问起宫尚角上官浅的审讯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个消息。
对比宫远徵的急切,宫尚角显得淡定多了,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肯定道:“是。她说出了当年孤山派被无锋灭门的经过,细节都对得上,而且我也查看了,她身上确实有孤山派后人独有的记号。”
孤山派虽已不复存在,但其留下的一些武功秘籍,或是关于门派秘事的记录,都保存在宫门的藏书阁,这点跑不了。
宫远徵不信上官浅真的无辜,说道:“孤山派遗孤,也有可能是无锋之人啊,这二者又不冲突。这些年,归顺无锋的名门正派还少吗?”
宫尚角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个,就放下对上官浅的怀疑。
“没错,仅凭这地点无法洗脱上官浅的嫌疑,但是我们要凭证据说话,才能让人信服。”
没有铁证前,还真动不了上官浅。
他已经请示过长老,念在孤山派掌门生前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义之士,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而上官浅又是孤山派仅存的血脉,他们已经同意把她从地牢放出。
聆音在一旁听得止不住惊愕,没想到,上官浅竟是孤山派后人?
与她的遭遇,如此相似。
那件旧事曾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也令无数人扼腕,她也有所耳闻。
当年,清风派的拙梅,在同辈侠士中,也是名噪一时。但她却违背门规与外门男子相爱,遭到了当时清风派的掌门,也是她的师姐,点竹的阻挠。
尽管如此,拙梅还是不愿与心上人分离,竟从清风派出逃。点竹震怒,派人把拙梅的情人,也就是孤山派掌门的弟弟给抓了,手段狠辣地将其手脚折断,剜掉双眼,把人彻底废了,最后送到拙梅面前。
是威慑,也是惩罚。据说拙梅看到心上人的惨状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彻底叛出师门,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后来,清风派归顺无锋,无恶不作的无锋为了泄愤将孤山派一举灭门。
走出角宫后,宫远徵还是心气不顺。
可恶!这个上官浅还真是好运,又被她逃过一劫!
宫远徵虽然内心不忿,但哥说得也有道理,他气得磨了磨牙,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想用毒药逼迫上官浅开口的想法。
而且,方才他看到了上官浅的伤势,她身上只挨了鞭子和夹棍,看来哥哥对她心软了,根本没用毒!
看他气愤的样子,聆音无奈,果然是个孩子,喜怒形于色。她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急,没有人能一直被运气眷顾,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
走着瞧就是。
——
此时羽宫的厨房里,正鸡飞狗跳,无比混乱。
宫子羽站在灶前,拿着锅铲卖力地在锅里翻炒着一堆焦黑的东西。小小的围裙系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显得有些滑稽。
厨房的下人们皆满脸新奇,围在门口翘首观看。
“宫子羽你要死啊!我让你加糖,你加盐干什么?你家糖醋排骨是咸的啊!”
宫紫商手里拿着菜谱在旁指点,被宫子羽的骚操作气得仰倒。金繁冷脸抱剑站在旁边看着,面色很是无语。
宫子羽一阵手忙脚乱,不小心把同为白色的盐和白糖看混了。这一大把盐洒下去,菜是彻底毁了,他停下来,接过金繁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得了,你别在那纸上谈兵了,你行你上啊!”
他的手,从来只拿过刀和棋子,什么时候下过厨,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等他做成了,要先拿去给阿云尝尝他的手艺。
他沾沾自喜,完全不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想着他恐怕是宫门有史以来第一个会做菜的执刃了。
宫紫商把菜谱挡在脸上,摆摆手,“我不行,别找我。我只能在一旁给你做做技术指导了。”
聆音的生辰快到了,宫子羽也不知发得哪门子疯,突发奇想说要给她做一桌子好菜庆祝。
宫子羽一向娇生惯养,刀是会使,但哪里拿过菜刀?宫紫商对此深表怀疑。
她不解道:“以往音音过生辰,我们不都是直接送礼物的吗?你整这出干吗?费劲。”
宫子羽无奈道:“我这不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要送什么礼了吗?就想着亲自下厨做些她爱吃的菜了。”
凤阳萧氏是南浔城的高门大户,聆音自是对奇珍异宝不甚稀奇,他们准备的生辰礼主要是送个心意。
但是看着锅里乌漆嘛黑的“糖醋排骨”,他有些汗颜,“现在看来,我是高看自己了。”
在厨艺上,他确实是没什么天赋。
金繁听了这话,看了看宫子羽做出的失败品,忍不住发笑。
这怕不是在下厨,而是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