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道:若她们再敢说阿娘的坏话,她就用棒槌打她们!
元春心里这般想,步子却慢了,还绕了条远路,路过先前农忙堆起来的草垛,闻着丰收的味道,才定了神,可偏是这时,草垛里头忽然传出一阵闷响——
元春警觉,放下木盆,随手捡起不知谁落下的谷耙,轻手轻脚地摸过去,只她以为自己够小声了,没想一个探头的功夫,就跟倒在草垛边、奄奄一息的人,对上了视线!
她吓了一跳,低声尖叫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袍子,似乎刚撞上草垛,身上落着草屑,长发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明明狼狈不堪,明明倒地艰难,却早有察觉般盯住她,那眼神,是青丝乱尽也掩饰不住的凶狠凌厉。
可元春刚想做些什么,下一秒,这人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地!
“……你你你,你怎么了?”元春心惊。
但那人没能答她,瞧完她一眼,像是体力不支,昏厥了。
元春紧紧抓着耙子防备,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他真没了动静,隔着距离,拿耙子戳了戳他——
没反应,怕是没命了。
连盆子都顾不上,元春拔腿就跑。
不速之客一走,四周重新静了下来,风凉凉地刮着草屑,刮着人睫毛。
万籁俱静之间,原本“死”掉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他胸口剧烈地喘息着,撑在地上咳了几声才艰难地扶着草垛起身,踉跄几步走到山坡边。
他的血从额头沿着下颌滴落,眼神涣散地盯着底下抓着树干苦苦支撑的人,没有犹豫,将身侧的大石,照着人面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