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和他夫人一离开,拿着棍子的家仆立马懈了下来,看明珠的眼神俱是佩服。
明珠摆手让他们出去,白菊看出她脸色苍白,有些着急道:“小姐不太舒服?”
明珠手按压着额头,点头:“昨日睡得不大好,也不是什么事,你把我头上的钗子取下来,有些重。”
白菊得令,担心明珠生病,手快了些就把钗子取下来。
又把头发打散重新梳一个简单些的发髻。
明珠心口闷得慌,早上经历管事这一遭事,心神费去,这会儿更不好受。
白菊看明珠一脸苦闷,心情也不太好,对管事更恨。
她慢慢梳着头发,“再过一月就要梳更繁复的发髻了。”
明珠僵住,虽想通了,但心里对及笄还是有些抵触。
她不喜,并不是因为恐婚。只是兵城的世家中除了她关家没有纳妾之风,其他家可都是妻妾成群的作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件事是再平常不过的,可她就是不喜欢,甚至恶心厌恶。
母亲会给她挑一个上好的人,这个人也许不会纳妾,但他背后的家族可一定会。
她愣愣地看着垂在胸前的发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先不着急这事。
不过一会儿,管事夫人又来了。
“小姐,昨日是我不是,怠慢了您,您该罚就罚,我绝无怨言。”管事夫人一见到她就要跪下,眼睛又落下泪来。
明珠看着管事夫人的眼泪,佩服她有流不干的眼泪。
她赶紧扶住她,和白菊将她引到桌椅上做好,白菊又倒了杯茶给她。
明珠赶快道,生怕说晚一步这夫人又要哭。
“夫人莫要担心,我既将礼物拿出来,那就是好了,没有好了还要追究的做法,我也不是这种人。”
管事夫人怔怔看着明珠,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珠只能多费口舌宽慰她。
等这夫人情绪平缓下来,才说道:“他混不吝,净做一些混账事,明珠小姐将话挑明,我不该再不信。”
“在此,我立下誓言,若今后还对明珠小姐不敬,我定赔命……”
“别别!”明珠被管事夫人的话弄得大惊失色,赶紧止住她的话:“不到这般地步,不到这般地步!”
“夫人,千万不要说意气话,命可重要!”
明珠真的被吓到,手一直顺着胸口,抓管事夫人的手抓得紧紧的。一旁的白菊有些怨怼地看着管事夫人,警告她不要再说出其他话吓着小姐。
管事夫人自觉失态,又赶紧道歉。
明珠叹了几息,赶紧转移话题:“今日到晌午还早,不若夫人带我出去看看,介绍介绍这里?”
管事夫人当然答应下来,吩咐自己的丫鬟带路,亲昵拉着明珠的手往外走。
为着安全,她们几人身后还跟着五个家丁,一起走的时候明珠闻到了一股香味。
管事夫人和她身边的丫鬟是会说话的,路上叽叽喳喳不停,本来明珠以为会找不着话一路上尴尬,没想到会这般热闹。
到后面明珠耳朵都开始嗡嗡响。
逛了小半程路,见到了熟了的稻子,金灿灿看得人欢喜。
明珠适时问道:“夫人可带我去雷平家里看看?”
管事夫人了然:“这当然可以,随我来。”
走了小会儿到了村子深处,他们就到了雷平的茅屋前。
雷平的房子和明珠预想的差不多,简陋非常。
管事夫人捂着鼻子,咦了声,明珠侧头问她怎么了。
管事夫人满眼疑惑,解释道:“按理说,雷平家中很久没住人,门前的草不知长了多高,可现在却这般干净。”
明珠听后觉得有异,让身后两个家仆上前去看看。
管事夫人拉着她退后几步,全程都紧张兮兮,手臂横在她前面,怕是危险来临要第一个冲上去保护她。
明珠哭笑不得。
两个家仆谨慎地转了几圈才往茅屋去,门吱呀一声,明珠跟着紧张起来。
两人进去了会儿出来,脸上已经放松下来,朝明珠他们挥挥手示意没事。
明珠和管事夫人往那边走,明珠仔仔细细看了四周,发现草杆是被快刀斩断的截面,她停住脚步。
管事夫人惊了下,见明珠蹲下来也跟着蹲下。
明珠用手拨了下草杆,很快又站起来快步走向茅屋。
一进入茅屋就闻到一股霉味,白菊赶忙递过来一条帕子让她捂鼻。明珠接过来抖了抖,却没用来捂鼻,而是在桌面擦了一把。
只抹了一层薄薄的灰。
“夫人,你说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管事夫人对灰尘反应很大,从进来起一直咳嗽,听到明珠问话,边咳边回道:“起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