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久不是这儿的人了……不要你还,赶紧走。”他用手驱赶着。
旁边有人往这儿看过来。
烟草爷爷笑着,“这肯定是认得到你嘛,不然这疯子有这么大方哇。”
林溪一顿,莫名的眼眶有些润,她尝试着开口,回忆的钟摆摇晃回到了曾经。
“溪妹儿,来喊杨爷爷,醪糟爷爷也可以哈。”
“杨爷爷……”
那人驮着背,很清瘦,鬓发皆白,皱纹爬满了一根又一根,手是树皮一样的皱透着灰黄色,微微发抖,衣裳朴素却整洁,小小的推车被他擦的发光。
“走走走。”他还是那个固执的老头,高傲的不肯回头。
林溪坐在车上,玻璃看出去,人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她一口一口吃完了所有。
然后淡淡开口,“陈述,我想去看看爷爷奶奶。”
她声音很生涩,叫的也不顺畅,好像许久没有叫出过这个名号。陈述的心跟着揪着,他想要她快乐放松,而不是陷入另一种悲伤的挤压。
他故作玩笑开口,“好啊,那你先叫我一声哥哥,像刚买葱油饼那种语气。”
“噗”,靠着玻璃,林溪笑的大声,低落离开,她勾着眼,“想的美。”
陈述方向盘上的手放下,端起碗,闲适的优雅的一口又一口。
“……”
“陈述哥哥~”
“!!!”
陈述咳了一声,欠揍的语气,“再亲一点儿。”
林溪一口气梗在胸前,好好好,等我不恶心死你!
她捏着嗓子,低着嗓音,“述哥哥~”没成想这一出声,倒像是声音有些沙哑,莫名的带了些别的意味。
声音一出来,林溪本人都呆愣了一下接着手默默抠起了玻璃。
陈述也一顿,摸摸转过头,“行,那就走吧。”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尖微微红了。
林溪反而豁出去来劲了,凑着说:“述哥哥,述哥哥……”
“行行行,受不了,仙女,快收了这些神通吧!”
他叹了口气,带着求饶的语气:“这就走。”
林溪笑的不停,整个人都窝在车座和门的缝隙里。
她傲娇道:“行吧,今天饶过你。”
陈述耳朵红的滴血,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像渡上了一层金色。
车是上不了山的,他们把车停在下面,徒步上了山。
年轻人很少有祭拜的意识,这一点无论年纪大小,所以他们两手空空,简简单单的来看看睡着的人。
两位老人的坟是相对着的,中间隔着一条公路,当年林义特地请的风水先生看的地。
两边林间都是柏树,地上枯枝间满是柏树籽,站在其间,鼻尖有一种油性的松香味,十分醇厚。
地上还有劳动节回来烧纸的灰烬,历尽风雨日晒,缓缓的消逝在泥土里。
透过林间的光随着风不停的移动,此时,风声悄然,落日熔金,光洒在墓碑的黑色花冈岩上,雕刻着子孙后辈的名字,看的兴旺,映的金灿。
光在追逐尘,林溪站在碑前,没有眼泪没有下跪,没有忏悔也没有喜悦,有的只是临近沉默的感伤。
时间在墓碑和她面前编织着,那些童年的温情,越大越遥远。
陈述站在她身边,两人都沉默着,他用手几经尝试着起落,虚虚揽住了她,两颗心就靠的很近交织着跳动。
夕阳成了黛色,抹在了他们身上,映成了深色。
这就成了,一场的道别。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墨色,到了地儿,陈述让她先去,他去停车。
林溪走到门口,看见一道陌生的身影,站在那等陈述。
为什么一定是在等他呢?因为这位准确无误的停在手机店门口,没有半分犹豫,也没有去找隔壁问,而是发现里面没人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林溪来不及好奇,陈述的手机响不响。因为那人已经转过身来,并且发现了她,看向了她。
怎么形容那人呢?五十来岁的模样,人不显老有些清瘦,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被他穿出了私人订制的感觉,气质老成练达,一双眼睛深不可测,透着肉食动物猎食的寒气,林溪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目光,不自主的移开。
这个人不简单,她凭借浅薄的阅历下了这个有些莽撞的结论,心里却莫名的放下了什么。
后来很久以后林溪反应过来那时候的心情大致是,看见他的这一刻,心里的那些猜测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这一切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简单呢?
王子要娶公主都得先打败恶龙,况且她从不期待幸运会眷顾她。
他脸上带着成功者高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