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被勒得几乎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见过太多杀人者不以杀为目的,偏爱残虐为乐的情形,故而喻浮陵虽知无力回天,却仍摘下了那道禁锢。感知到他的动作,一息尚存的云子一把抓住了喻浮陵的胳膊,嘴巴张了张,却露出半截已经断掉的舌根!
直到手臂上最后一丝力度消失,喻浮陵才继续完成自己的动作,这件事看似跟他无关,自己绝非热心肠,偶尔爱看热闹,但更喜清闲,奈何用脚趾头也猜得出对方逢此大难,与那时云所说的“地图”不无关系。
世人碌碌皆有所逐之物,他亦不能免俗。
将尸首草草寻了一处土坡掩盖,再跟随猫儿循着血迹找到陈府外时天色已亮,喻浮陵想查探,奈何日子不巧,前院人声早满,后院又大如迷宫,似有机关重重,有心躲了半天仍躲不过一个喷嚏,最后连时云的影子都没看见便仓皇逃出。
遇见那位姑娘时他大可点其哑穴,纵是为免打草惊蛇,也不该莫名其妙被三两句话说动离开,如今细想才恍然清明发现疑点。
而他竟不知自己是何时中招!
陈府果然有古怪。
为了今日寿宴,陈家早从宅邸所在街前约十尺处另起一牌楼,赴宴者皆从此进,两边各有仆下数人守门,只有确认安阳城人士身份后方能入宴。
而流水席就设在牌楼之后陈府之前的空地上,三排方桌依次排列,遥遥不见其尾,更有健仆端着盘碗不断进出,饭香几乎笼罩了半座城。
喻浮陵按着腹中饥肠,站在街前进退难舍,他行走江湖,多年漂泊在外,安阳城可当他的归处,却绝非故乡,跟着人群舔着脸皮讨饭倒无不可,就是不想万一被认出来再惹什么麻烦。
或者再从后院行那梁上之事?只是一想到那女子,喻浮陵的鼻子就开始发痒。
“喻大哥?”
喻浮陵回头:“你怎么会在此处?”
春牛牵着牛车一脸憨笑:“陈老爷派人来说要咱家的酒,昨日该送来的,结果下了一天的雨,也不知陈老爷会不会怪罪。”
又道:“喻大哥也是来吃席的?怪不得早起不见人,也太心急了。”
喻浮陵唯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