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窟,一片寂静。
小公子看到逍遥侯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药头,就知道,他惨了!
因为逍遥侯找人试药炼药之时,最忌讳别人喝酒误事了。
更遑论,这药头,也不是第一次试药了。
饮酒,会过多地影响药性,也就耽误了炼出子母蛊的进度了。
一个人明知故犯,分明是有了异心。
就连小公子都能一眼看出药头已经生出了些别的心思,逍遥侯又怎会看不出来。
逍遥侯用着嘶哑的声音朝药头逼近,“你喝酒了?”
药头沉默了。
逍遥侯好似被他的举动激怒一般,朝他怒吼道:“还不进到药桶里赶快试药!”
他不容拒绝的语气吓得人心里发慌。
药头连滚带爬地脱了衣服鞋袜,就往药桶里钻。
小公子和这药头毕竟相处了好几年,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
“药头,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千万别有,你只要好好做你的药童,我保证,师傅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药头心里发酸,冷笑一声,“哈哈…”
药头,药童,有分别吗?
逍遥侯是从来不会把他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当人看的。在逍遥侯眼里,他们只是蝼蚁,是工具。
他和那些被抓来的可怜孕妇一样,不过都是被人拿来炼蛊的容器罢了。
小公子看到药头面色枯槁地闭上双眼。只觉得胸口依旧堵着。
饶是看他试药过那么多次,可每一次一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是会感到不习惯,还是会感到异常的残忍。
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蛊虫在人身上爬的画面了。
那些虫子,血淋淋的,带着一股腥气,又脏又恶心。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这子母蛊的毒性和这洞内摆放的尸身四周散发出来的异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饶是她杀过再多的人,见过再多的尸体,也没见过比滋养血虫,更让她感到渗人的场景了。
小公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就要吐出来。
但逍遥侯一个冷眼看过来,她硬生生被吓得把那股恶心强忍下去。
那牵机引已经够教人痛苦的了。
但这虫子却是会扒掉你一层皮的可怕生物。
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药头。
试药,炼药,生不如死。
“小小,对付活人你很有一套,可是,对付死人,就胆子都没有了吗?”
逍遥侯的话让她浑身一颤。
他总是能一眼就看穿人心。
不过,活人和死人自然是不同的。
人对鬼神,都是有些敬畏之心的,她也不外如是。
对着死尸,当然会心生恐惧。
小公子灵机一动,对他说道:“师傅,距离沈璧君的孩子出世,尚需些时日,眼下,不如让徒儿立刻去替您再找些孕妇过来,这样只会对师傅试药炼药更有帮助。”
逍遥侯没有吭声。
但他的默认也让小公子如释重负。终于可以解脱了。
就算是让她去抢多少人回来都好,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些蛊虫多待一刻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躬身出去。
逍遥侯对着地上那摊血迹叹了口气。不免有些遗憾。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子母蛊已经在四十八个孕妇身上失败了,而沈璧君就是那七七四十九个。
逍遥侯当然明白,为什么会失败。
那些孕妇要不就是八字不对,要不就是孕育的时间不对,那些孩子也还没等到血虫从母体内破体而出就已经胎死腹中。
不知道为何,找来的人,总是差上那么一点时机和运气的。
而沈璧君,却正好是这些人当中命格也对,时间也对的那一个。
对他来说,她就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也自然就是那最易成功的一个。
让他怎么舍得放过她呢!
逍遥侯阴沉一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死士起死回生的那一天。
他离成功,也只差一步了。
自那道士走后,连城璧心中就更加不安了。
可是,好像也只剩下相信他这一种选择了。
以前的连城璧,自然是对那些耸人听闻的歪理邪说不屑一顾的。
可当一切真实发生在了沈璧君的身上,才由不得他不信。
她毫无征兆地病倒,实在是有太多说不通也难以用常理来解释之处了。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突然,让他实在是措手不及。
连城璧的心没来由地一跳,好像,事情越来越邪性了。
可为什么这么多邪乎事儿会偏偏选中了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