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了,让青梧陪您下。”谢言熙毫不犹豫将她推了出去。
她偷偷瞪了他一眼。
在谢家,没人愿意和谢公下棋,因为下不过,下着没意思。
“青梧……”谢公眼巴巴地看着她,叫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的棋艺和谢言熙不相上下,但因为她是女娃的缘故,谢公对她多有留情,让她多撑了一会儿。
谢公叫她再来,她不想下了,想叫谢言熙顶上,可他跑到周眉身边坐着,与她们说话,很是欢喜,她于心不忍。
要不叫姑父,可他看书看的好认真,她不好意思打扰。
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想直接与谢公说她不想下的那一瞬间,谢槲洲走了进来。
他逆着光,如同天神降临,要普度众生。
但这里需要被普渡的众生只有她。
她毫不犹豫的将他推了出来,一如谢言熙毫不犹豫推出她,“爷爷,叔叔来了,你要不和他来一局,我都没见过你们下棋。”
“好啊!”谢公来了兴趣,转头对谢槲洲说,“来,下一局。”
他也没拒绝,走了过来。
她当即让位,又坐到一旁默默观战。
“咱们应当没对弈过?”谢公边摆弄棋边说。
“对,这是第一次。”
双方将棋摆放好,开始一局厮杀。
从棋局里,叶青梧真的看到了古战场,黑云压城城欲摧,军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局结束,谢公落败。
谢公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应是在复刻他与谢槲洲刚刚所下之棋。
正厅里,没人说话。连一向多嘴的谢言熙此刻都将嘴闭成了一条缝。
良久之后,谢公将手中转动的檀木手串扔在棋盘上,拍了拍谢槲洲的肩,说:“后生可畏。”
他波澜不惊地说了两个字——承让。
谢公输了以后,没叫谢槲洲重开一局,反而问叶兰徽:“厨房里的菜好了没?”
叶兰徽答道:“刚差人问过了,没好。”
谢公揉了揉肩,说:“老头子下了这么久了,累了,出去走走。”
厅里的人都附和着说:“该动动了,该动动了。”
谢公走了以后,叶兰徽和谢行知知道老爷子输了棋难过,怕他想不开,便跟在他身后,同他一块散步,偶尔说说话。
周眉电话响了,出去接电话。
他们都走了。
没走的谢言熙立马坐上谢公的位置,朝谢槲洲竖起大拇指:“叔叔厉害!替我们杀了这老头子威风。”
他与叶青梧学会象棋后,没被谢公少欺负,常常是不下到吃饭不停手,想跑,这人就倚老卖老,让他们于心不忍,继续陪他下。
“你这一局后,老爷子应该许久不会下棋了。感谢叔叔,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如果可以,谢言熙都想给他跪了。
“言重了。”对于谢言熙的奉承,他无波无澜道。
他转头看着叶青梧,想同她下棋。
“我们来一局?”他说。
谁也不知道,他的棋,是为她而学。
因为,从前的她,喜欢下棋。
“好。”她没有因为刚才他下赢了谢公而推辞,她也想同他下棋。
“你可真是不自量力。叔叔连老爷子都下赢了,你同他下,不是送死吗?”谢言熙毫不客气打击她。
她瞥了他一眼,“要你管,起开,让位。”
谢言熙“哼”了声,起身让座。
同刚才他与谢公下棋那般凌厉不同,他对她,很是温和,像三月的雨,润物细无声。
结局自是她输,他太厉害了。
“以前,没少被谢公欺负吧?”谢言熙一个看着他就躲的人,今日在他赢了谢公之后,主动上前同他说话,就知道他们从前是被谢公欺负惨了。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她一脸愁容,“谢公是个棋痴,谢家会下棋的,都被他拉来下过,我和谢言熙最惨,常常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们也曾是别人羡慕的下棋高手,可在谢公这里,被杀得不留一点傲气。真真是被欺负惨了。
“没事,以后我替你报仇。”
没人能欺负她,包括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谢公召集大家一同吃饭的原因是他的老朋友送了他两只甲鱼。
他是老派的人,有好东西,总是想着儿孙、想着亲近的人,要同他们一起分享。
她不爱吃甲鱼,所以吃了几口素菜后,便舀米饭吃,谢槲洲同她一样。
谢公道:“早知道,就不叫你两了。来了不吃好东西,就夹几口素菜吃。”
他口中的好东西指甲鱼。
她拍着马屁道:“这不是为了让您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