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弹起来,配着雅乐,好叫我们都看看,大名鼎鼎的缙王是如何收拾她的未婚夫的!”
“殿下……”连白青季都看出这话不妥,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袖。
“怎么?”风临转眼看她,拿酒杯朝着风恪的方向一指,“她既打得,我们看不得?”
几句话刺下来,风恪面上已很不好看,她抓着筷子,冷冷盯着风临,阴沉道:“皇妹,你喝酒喝糊涂了。”
“孤是有些糊涂。”风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身边坐着的究竟是一个取乐的伎人,还是你未来的王夫?”
“风云逸!”风恪给讽得羞恼至极,猛地摔下筷子大喝,“你的话有些失分寸了!”
哪想风临哐一声将酒樽砸在桌上,毫不相让地斥了回去:“究竟是谁失了分寸。你身边的公子是子家嫡系,丞相的儿子,圣旨明赐的正夫,你居然敢如此当众羞辱他,你是在打丞相的脸吗?!”
“你!”风恪猛地被噎了一下,额前青筋突突地跳。
她在子徽仪上一直肆性而为,就是因为子丞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对方不提起,自己也就当着不知道,这样任意做下去。可要是有人把话挑开讲,把这层默许的遮羞布当众扯开,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照这样讲下去恐怕不妙,刘显义担忧生出不利言论,立时起身道:“三殿下这话可是折煞人了,缙王殿下与丞相已为姻亲,自是荣辱一体,怎会有折辱之心呢——”
“孤与缙王相谈,焉有你说话的份!”风临毫不客气睨向她,眼神之锐几乎可以剜人。
刘显义给她这一眼喝住了,一时噎住不语。
慕归雨出声:“三殿下急公好义,是好事,只是有时情人间论事并不按理,各中相处,只要二人不觉不妥,便只是爱侣嬉情。今日事,倘若公子自己不介怀,那么,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真不愧是她,一句外人将风临顶得心口干疼,两句话不用就将矛盾轻飘飘抛回到子徽仪身上。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风恪脸上。
她像是忘却了方才的羞恼,重新将风度捡回身上,拿起酒杯,眉梢抑不住得意地望向子徽仪:“你说,吾方才行事,你介怀么?”
子徽仪都不敢看风临,深深低下头,作揖道:“不介怀……”
自这回答出口那刻,庭中彻底冷透了。
风临凝望着他,黝黑眉眼冷寂,冰碴寸寸霜结于面,直至整张面容为冰封固。战场厮杀练就的凛冽锐意在此刻显现,凝练成的冷意慢慢将这方寸伪夏冻实。这下,真的没人再说话了。
刹那的无声,在她的寒意中长似雪冬。众人难捱之际,终于,一声响打破了漫长的冬。
风临扬手,将酒杯哐地丢在桌上,缓缓起身,对着子徽仪冷冷一笑:“子徽仪,你活该被人打。”
说罢,她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身后随从属官跟随而去,呼啦啦走了一小片。子徽仪呆愣愣坐在那,忽然感觉自己心空了一块。
席还没开就散了,余下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
事情到了这地步,风恪面上也没好看到哪去,但她心里却有股暗爽,因着这股暗爽,连尴尬的事态也能忍受了。
沉默中,子徽仪率先起身,对着风恪作揖道:“仪表微乱,容我暂退。”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去管风恪答不答应,行完礼便起身离去。风恪起身一把薅住他衣袖,有些执拗道:“本王没准,你要往哪走。”
她说的霸道,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子徽仪不再逆来顺受,他回过头,迎着她的目光,抬手一寸一寸地拽回了自己的衣袖,道:“您想利用我做的事已达成,现在还留着工具做什么。”
衣袖抽回,似一缕云自指尖飘走,风恪没抓住,眼看着他扭头离去。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暗爽突然消了大半。她没了宴饮下去的心,默坐少许,烦躁地说:“散了罢!”
从头至尾沉默的风和此时起身,由侍从披上大氅,离座时,似有似无地瞥了风恪一眼。
风恪何其敏感,偏是这一眼也不能放过,拉下脸来,冷声问:“你笑什么?”
闻言脚步微顿,风和侧首看了风恪一眼,忽然失笑,微微摇头道:“皇姐,你真幼稚。”
“你说什么?”风恪咬牙沉声。
风和噙笑不语,任由她在身后如何气恼,自己从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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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仙羽台外,风临一路沉默往舟渡疾行,身旁人都没有说话。至穿过片小树林,小径一拐,身后人视线被奇石遮蔽,风临顺而望去,见左前方林中石后有一道浅衣身影,却不似路过,倒像坐在那处。
瞧着有些眼熟,风临不觉间走了过去,绕石后一看,竟是子徽仪。
一时间她情怒难抑,方才席上气恼愤恨,皆涌上心头,竟有一瞬恨不得把他生薅过来质问。
子徽仪坐在石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