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个酒瓶飞到了肮脏湿滑的地面,苍蝇晃晃悠悠地飞过四溅的玻璃渣,飞过那个烂醉如泥的酒鬼,飞过这积压如山长满青苔的垃圾堆,在这片名为蜘蛛尾巷的地盘上久久徘徊。
艾莉安娜·菲尔兹挤在狭窄的阁楼呆呆地望向窗外,事实上,她没什么可做的事,她只能看着那一成不变的灰蒙蒙的天空发呆。一根巨大的烟囱耸立在蜘蛛尾巷旁,于是,一种灰黑的雾气常年弥漫在尾巷上方,这里的人常年看不见蓝色如宝石般澄澈的天空。
当然,她也不是无事可做,她只是不想去收拾她那醉酒发疯的父亲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想到这里,她冷酷地扯着嘴角,管他去死。她和那个名为汤姆的男人关系早已降到冰点,当他举起酒瓶砸坏了母亲脑袋的那一天起,她就没和他再说过一句话。
“艾莉!”
窗外传来一阵呼唤,艾莉不用往下看也知道那低沉又阴郁的声音是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和自己一样特殊的男孩,那个和自己同样命运的男孩,那个住在19号的黑发男孩。她低头向下看去,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艾莉安娜踢踏着小碎步,“噔噔噔”跑下楼,她穿过无人打理的小花园,欢快的走向那个瘦弱的身影。
“西弗,我来见你了。”
她收敛住笑容,只是眼里还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的眼神炽热地望向男孩手中的书,那是一本纸张泛黄的老书,但从书本毫无折痕的封面来看,它被保护得很好。
男孩矜持地点点头,他扬了扬手里的书,声音轻柔但不算缓慢。
“走吧,之前约好的。”
“嗯。”艾莉安娜明亮的眼眸从书本转移到西弗勒斯的脸庞上,她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是温柔的笑。
“虽然说过很多次,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才对,没有你,我要如何去找巫师的书看呢?”
她边走边轻快地说着:“对了,汤姆昨天用酒瓶砸坏了一个大人物的车,哦,就是那种长长的乌漆麻黑的车,于是他被关到局子里去了,最近两个月都回不来。”
西弗勒斯抿抿唇,暂时显露出一点为同伴欣喜的神色,乌黑的长发扫过他的嘴角,“恭喜,你有两个月可以短暂地摆脱这恼人的怪物。”
听到这个称呼,艾莉安娜又笑起来,这是这次是哧哧地笑,“对的,怪物!哈哈!他活该!”
多稀奇!平时汤姆叫她怪物,她也这么称呼汤姆,可是,她是头一次听西弗勒斯这么称呼汤姆。
阳光细细碎碎地透过不如何厚重的云层,透过头顶稀疏的树叶,洒在两人身上。他们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摊开那本摩挲过数次的书籍,汲取着书上的一切知识。
河流蜿蜒曲折,向前方奔流。
艾莉安娜坐在右侧,于是当她专心致志地看完一页后总会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西弗勒斯,等到他显露出看完的神色后,她才继续翻页。
她的动作很轻柔,两个手指以一种轻巧的力度翻到后一页。于是,她又将眼神贪婪的转向盛满知识的盛宴中去。这时候的西弗勒斯才从书中回过神,如墨般的黑眸扫了眼艾莉安娜,又继续低头。
他们两个不发一言,即使遇到了疑问也没有多一句话。等到他们看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开始了坐下后的第一次对视。
“为什么巫师的咒语对于轻重音如此重视?”艾莉安娜问。
“据说巫师的语言具有力量,如果咒语念不好,或许可以发出咒语,只是效果不一定上佳。”西弗勒斯答。
“可以不通过咒语发出魔法吗?”艾莉问。
“《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中简略记录过无声无杖咒,这是一种高深的技巧,之前你还没看到那个章节,我下次把它带来。”
“你真棒,西弗!”艾莉安娜想着,同样的年龄,但西弗勒斯总是懂得比她多,真的很厉害。这样想着,她也用真挚的语气这样夸奖西弗勒斯。
“我想,如果你也出身在巫师家庭,懂得东西不会比我少。”西弗勒斯不自在的低头将书本收起来,那略失血色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下抿。
他在憋笑,艾莉安娜看出来了,他总是不愿意露出笑容,甚至在想要笑的时候强迫自己忍住。于是,艾莉安娜想起了他那和汤姆一样糟糕的托比亚。
西弗勒斯抬起头时,艾莉安娜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不由得回忆是不是刚刚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惹怒了她。
“西弗勒斯·斯内普,请你一定相信自己,你一定是一个会有大出息的人。你会比这世界上80%人都更坚强,你会比这世界上90%都更博学,你拥有的是别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智慧,这一点我确信着。”细碎的光斑稀稀疏疏洒落在白金色的卷发里,她稚嫩的脸庞上散发出坚定而执着的光芒。
艾莉安娜从没有一下子和他说过那么长串的话,这一刻,西弗勒斯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在如雷般轰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