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蔓盯着她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善意,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试探和审视。
苏辞晚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将视线转向别处。
“你们也来看卓亦打球?”
付蔓轻笑着问。
苏辞晚几乎以为那一瞬的试探是她的错觉,她还没说话,就听周莎开口。
“我们就是路过,随便看看。没有专门来看谁。”
“是吗?”
付蔓盯着自己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两人。她轻蔑的目光扫过苏辞晚外套下有些起球的白毛衣,视线落在那张清秀苍白的脸上,忽地展颜一笑。
“话说回来,卓亦的眼光高得很,不是什么土包子都看得上的,课代表,你说是不是?”
付蔓笑容可亲,苏辞晚却恍惚有种被花纹艳丽的毒蛇盯住的错觉,脊背处丝丝凉意蔓延而上。
“……是。”
“知道就好。”
付蔓微笑地看着苏辞晚,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了拍,“课代表,我以后还要多向你请教呢,你得帮我提高成绩,我才有希望追到卓亦啊。”
那毒蛇的汁液仿佛渗进了她的喉咙,苏辞晚张开嘴,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发得格外艰难。
“……当然。”
回到教室,周莎偷偷看了眼付蔓的座位,见她暂时没回来,这才拍了拍胸口,后怕地呼了口气。
“我晕,付蔓那张嘴也太损了吧,平时没交集,真看不出她是这种人。”
她一直觉得付蔓就是那种被宠坏的大小姐,本性不坏,可今天在篮球场发生的那一幕,着实让她的认知有些颠覆。
“还说什么土包子,太侮辱人了。我们只是看个球赛而已,就被她当成潜在情敌了,可真冤。”
她抱怨了一大通,身旁的女孩却始终垂着眼睫,不发一语。
周莎觉得奇怪,忍不住戳了下苏辞晚的胳膊。
“晚晚,你在想什么呢?”
苏辞晚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袖口起球的位置,她抿了抿唇,把校服拉链往上拉到最高,试图盖住毛衣的高领。
“没什么,第一节语文,我要预习了。”
她抽出语文课本,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到那些晦涩的文言文上。
最后一节班会课结束,班上的男生跟出笼的鸟一样,个个兴奋地嚎叫着往外冲。
迎来了两天假期,苏辞晚的兴致却不怎么高。本来说好去逛书店,周莎的父亲却提前来了学校接她吃饭,两人的计划只好作罢。
“下周再约啊,拜拜。”
苏辞晚挥了挥手,看着周莎坐在摩托后座上远去。
时间还早,她不急着回家,一个人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一中的位置并不偏僻,靠近桐城的中心,没几分钟苏辞晚就走到了繁华的主干道上。
她慢慢地在香樟树下走着,视线掠过那过女装店上的招牌,落在橱窗里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假人模特上。里面随便一件衣服的价格,就是她半年的生活费。
不知看到什么,她脚步突地一顿。
那是家卖电子产品的店,时下最流行的MP3、MP4都摆在玻璃展台里,旁边还有诺基亚和索爱最新款的翻盖手机。
她的目光凝在展台中央一个小巧的黑色MP3上。她之前在卓亦桌上见到的,就是这款。
她心脏跳得有些快,脚步不受控制地往里走。店员看到身上她的校服,不怎么热心地迎上来,“欢迎光临,随便看看。”
苏辞晚鼓起勇气问了那个MP3的价格。
店员头都没抬,说了个数字。
“谢谢。”
苏辞晚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最后看了眼那个黑色MP3,转身离开了店铺。
坐公车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奶奶在阳台上翻茶叶,见到她回来,笑着道:“晚晚回来了,饿不饿?先喝点汤吧。”
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飘来,苏辞晚放下书包,嘴角带上笑意,上前帮她整理竹筐里的茶叶团。
“我不饿,天气这么冷,您就别在阳台上待着了。”
奶奶七十多了,年纪大了,身上各种毛病都有,全身关节一到降温刮风的天气就刺痛不已。苏辞晚时不时就会帮她热敷按摩,好减轻她的痛苦。
“我在家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奶奶跟她一起把竹筐放进客厅,忽地想起什么,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你爸妈今天来电话了,让你姨妈送了钱过来。待会儿吃完饭,你给他们回个电话。”
苏辞晚放碗筷的动作微顿,轻嗯了声。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南下去务工了,她是被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爷爷过世后,奶奶有段时间身体状况很差,她辗转在各个亲戚家待了几年,奶奶身体好转后,她才重新回到这里。
对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