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然整座岛都处于节日氛围,但马林梵多就是马林梵多,值班军人的巡逻警戒以及新兵的训练等等工作丝毫不见半点松懈,该说不愧为海军总部。
我放慢脚步,亲切地与半路相逢的士兵打招呼,并在心里默念他们的名字,回忆各自的实力指数,不知不觉,我便到了直达档案室的长廊。按理说,我属于海军编外人员,是没有资格查看里面存放的文件,可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小孩子。
其他人的行为会被冠上“窃取海军机密”“通敌叛国”“心怀不轨”之类的罪名,可一旦对象换成了孩子,成人会不以为意地谈笑,说那是“天性使然”“不谙世事”,他们甚至不会将它作为饭后谈资时不时拿出来公开处刑了。
人本就喜欢先入为主,确实是弱点,但称不上愚蠢至极。
所以我对长廊之内一个个紧闭的小房间的“好奇心”似乎“感动”了战国,他同意为我开一扇门——其实我更认为是卡普说服了他。
我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在书架前来回踱步,一眼望去,全是正儿八经的世界历史和歌功颂德的赞美诗,偶尔也夹杂着海军守则和招式实践。百般纠结,我最终抽了一本《世界政府简史》,找了个位置开始翻阅。
纸张已经泛黄,上面还出现了带有时间痕迹的斑点。大约浏览了二三十页后,我逐渐意识到手中的这本史书也许拥有着超越自己能够想象的价值,不得不承认,我也惯性地认为可以摆放在总部供我参阅的书籍,至少是具有强烈官方意识和政治色彩的读物。但我低估了史学家的历史素养和世界政府的器量。
抚摸着伴随岁月淡化的文字,仿佛就在与这本书的作者对话。除去所有人都避之不谈的“空白的一百年”,ta似乎竭尽自己所能、客观地记录着事实,上可追溯建立世界政府的二十位国王生平事迹,下可查寻各加盟国实际境况,乃至天龙人的权利异变、平民的水生火热……是非功过他都没有定论,仿佛是预料到万事万物不同寻常的走向,而等着什么人再续春秋。
我合上书页,摩挲着封面——那是一整片的蓝色,海天相接,呈现着一股极致的静谧与安详——右下角印刷了作者的名讳。
“阿勒?”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被突然插入的慵懒声线吓得一愣,“那可不是小孩子该看的书哦。”
抬眸一看,不出所料,能用如此这般语气说话的人,除了黄猿,再无其他。
“你好。”我顺势朝他笑了笑。
“好奇怪哦~”高大的男人弯下腰,以便与我平时,“你居然不用敬语——啊我是说,你笑的好假,完全不像小孩子啊。”
虽然但是,这个笑容可是我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产物,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就被人否认了全部的努力,真是不爽啊。
“你其实是侏儒吧?”他佯装惊讶地直起身子,“那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阴阳怪气果然不分次元。
“随意。”我匆匆扫了一眼书皮,抽空表达了本人并不在意的信号,旋即就将书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并向黄猿告别。全过程一气呵成。
2.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倒也算风平浪静。我在街上找了家餐馆,打算应聘其在节假日期间特别增招的外卖员。起初店主显然不想收我,毕竟年龄摆在那儿,虽然也没有特别去了解过世界政府是否有“禁止招收童工”的法令,但老板打心底还是不信任孩童的实力,很不客气地赶我走免得挡了他的财路——直到我死皮赖脸待了一上午,用“一个小孩子半天工作量超过了常驻外卖伙计两天业绩”的事实为自己正名。
老板都快叼不住嘴里的雪茄了。
然而库赞事后才告诉我,只要报出“卡普孙女”的名号,事情会简单很多。
哼,自己被富婆包养,还撺掇我搞官二代特权,社会主义接班人对此不屑一顾。
没错,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才发现这种方法真的能替我省去不少麻烦。
“谢谢啊!辛苦你了!进屋暖和一下吧!”妇女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盛情邀请。
我连忙摆摆手,借着还有工作的理由婉拒了她的好意。
“有工作啊,那还真是没办法呢……”女人略显失落,不消片刻,眼睛兀得闪亮起来,“不如叫我们那个臭小子帮你吧,正好他一年就今天休息!”
“?”这个因果联系大有问题啊。
后来的后来,我当然还是推辞了她的好意,不过那种热忱我确实感受到了。
马林梵多,不仅海军多,平民更多。他们大部分是海军的家人,能搬迁的都聚居于此,前岛是总部,后面就是家属区,类似这样的设计。
所以像卡普那样大过年还乘船赶往千里之外家乡的,是为少数。
我走在通往另一侧岛屿的山间小路上,阳光落在肩头,常绿阔叶林卸下的树叶铺在脚下,虽然刚刚的阿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