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军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库赞一脚踩在冰上，伸手朝站在船头上的将领打招呼。
卡普的船是由衔着白骨的狗头作为装饰，真是意外显得他颇有几分童心啊。然而他目前的心情倒是不怎么美好，我猜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浑身包裹着煞气。
卡普因为我在场反而束手束脚有所顾虑，所以他只好跳下军舰冲着库赞开门见山地挥拳。
又打起来了。我自觉地退避三舍。
动手的次数多了，自然也没有了之前对库赞的那股心怀愧疚与耿耿于怀。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2.
库赞知道我觊觎战国的山羊很久了，于是偷偷把他顺了出来，抱到我面前，控制着山羊的前肢晃动，一副讨好的模样。
我翻开新买的本子，当着他的面记录今天发生地事：
【海圆历1500年 12月13日
库赞记不住自己恩人的生日
库赞记不住自己恩人的生日
库赞记不住自己恩人的生日】
当事人凑过来看，嚷嚷着好过分啊。
我顿了顿笔，又继续写：
【我也是】
旁边的人打量着我记下的话，挠挠头：“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吧，卡普桑不是挺喜欢的吗？”
【5月2日
5月2日
5月2日
……】
“生日每年都有的嘛，总不可能你明年就没机会……”
由于我长时间缄默不语，他安慰的声音逐渐不自信地低沉下去。
“库赞，”我合上本子，为了控制情绪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看着我，随后才松了口气：“哎小屁孩真麻烦哟，我以后会提醒你的。”
我朝他笑了笑。
“但是……嘛，现在你面临着更严峻的状况。”库赞小心翼翼地添上一句。
“什么？”
“咩~”循着声音望去，山羊瞪着无辜的双眼与我对视，他正满足地嚼着前不久还摆在桌上的日记本。
“……”怎么说呢，难得好转的心情仿佛被跳楼机拽着急剧下落，“库赞，你完了。”
3.
我又一次在港口送别了卡普，他挂着我为他挑选的照相机，笑得很开心。
“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库赞不知何时与我并排站立，“好歹一年都没见到家人了。”
“那你呢？”
“我？”他似乎颇为苦恼，“我就算了吧……”
“害怕一旦回去就无法安全地返回？”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传闻。
“‘无法’也不至于，大概是‘不愿’之类的。”
我笑了笑，转身向岛内走：“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心性如此坚定的人。”
库赞为了照顾小孩子的速度，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果然还是挺疑惑的。”
“什么？”
“你真的只有五岁吗？”
“当然不是，”我对上他包含几分惊愕情绪的双眼，郑重地宣布，“前几天刚满六岁。”
对方撇了撇嘴，不愿和我一般见识。
4.
我为自己制定了严密的“假期搞钱计划”，然而库赞非要拉着我去参加他同事筹办的“海军新年喜乐会”。
战国很好心地批了一间侧厅，作为留驻人员的活动室。
满房间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桌上的朗姆酒已经见底了，倒是咖喱还剩了不少。我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吃着咖喱，显得特别格格不入，总感觉我和他们之间不止隔着一层可怕的厚障壁。
“哟！库赞！”一位脑袋直抵天花板的巨人微笑地朝我们走来。
“哟！萨乌罗！”库赞眼中染上了几分欣喜，“真是好久不见啊。”
我费力地抬头，奈何白炽灯的光线太过刺眼，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就不适地垂下头。
“哇！”萨乌罗缓缓蹲下，但依旧无法做到和我平视，“这是……你怎么把你奶奶接来了库赞？”
呵，身高差距如此之大，看人都会蒙层雾吧。
另一位当事人强忍笑意，丝毫不认为自己被冒犯了，反而一手薅上我的头发，“萨乌罗啊，我给你推荐几家眼镜店吧，不过一头白发罢了，亏你也能看错。”
“嘛？呔嘞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主要是她太矮了啊！”始作俑者蓦然栽倒在地板上开怀大笑，周围被挤占空间的人不太满意地扯着嗓子说了几句。
“抱歉抱歉！”萨乌罗调整了坐姿，“真没想到啊，我不过出了两个月任务，库赞你连孩子都有了，况且这种成长速度都快赶上艾尔巴夫的小孩了，哎，我就说当初把我住在那里的远房表妹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