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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花(1 / 3)

第八章

这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全然不顾将观内搅扰成何种模样。

妙真躺在床上,将被子罩过头顶,谁来也不理。

她这人有一个毛病,越同谁不对付,就越要在谁面前护住面子。可现下却当着妙悬的面出了大丑,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妙真只比妙悬大两岁,师姐妹们中就属她俩年岁最近。明明应该是最玩得来的一对,却偏偏合不来。

两人从小就争来争去,新道袍、连环画、糖葫芦……谁也不让谁。

妙悬九岁那年跌下山道,摔了腿。

妙真见她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十分可怜,本想同她讲和,可谁料妙悬根本不领情,将她送来的东西通通丢了出去。

妙真那时候只觉得她不知好歹,可等到大些,再回想起这件事,心中却泛起阵阵后悔——

妙悬摔了腿,就算后半生成了个跛子,也还是受人景仰的华城公主,会有数不完的人簇拥着她,而自己呢?青春年华空耗在这清观中,能换来什么?

更何况人家随手一件不要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够她眼馋许久,又怎么看得上她当时送过去那些破烂玩意呢?比起她,更可怜的明明是她自己!

被子内气流堵塞,十分闷热,可再怎么样都没有她心里堵。

妙真拼了命的想她比妙悬强在哪儿,更听话?更聪明?更和善?不,这些都不是关键,她皱眉。

关键在于那个唯一不可更改的点,是了,就是这个——更健全。

她知道妙悬一直在努力,但那又怎样,伤了腿就是伤了腿,再怎样也比不过她这一双完完整整的。

每次回忆起妙悬狼狈地跌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她都忍不住发笑。

但现在,仿佛角色对调般,她被人抽了一巴掌,摔在地下。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妙悬瞧见了。

妙真怨面貌猥琐、仗势欺人的姚方,怨听不懂人话,非要来此地的妙圆,怨传话的小乙,但最怨的,还是目睹这一切的妙悬。

如果她不来,自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风轻云淡的将这页掀过去,可她偏偏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如她一贯的姿态。这场景便如烧红的铁一般,烙在她心上。

妙悬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和师父交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便坐在观内的石凳上沉思。

一条虚弱的金龙,身上莫名其妙的阵法,以及一个说出口就会死的秘密,她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思及此,妙悬当即从腰间掏出三枚铜钱来,为自己起了一卦。

于卦辞一道,她只学了个皮毛,远不如大师姐精通,十次内能中个三四已属不易。

但她心态不错,好则信,坏则疑,加上一直以来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因而对自己的实力总有种盲目自信。

可这次的卦象却十分模糊,好似行在一条幽深曲径中,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一片昏黑。

妙悬不解,正要再起一卦,却听见外面马蹄声阵阵。

她收了东西,往观外走去,就看见那些兵士又折返了回来。

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么大的山就巡查完毕了吗?

正想着,妙悬迎了上去。

这些士兵衣冠皆整,唯姚方一人,狼狈不堪,华服上破了好几个洞,头发乱糟糟的,隐隐沾了些泥,脖间掩着的布帕也渗出血迹。

他来时骑的那匹肥马已不见了,现下正与一个普通兵士共骑一匹,脸上十分阴沉。

可怜他身后那名兵士被这阴沉的气息所笼罩,面白如纸,腰躬如虾背,恨不得立马飞回大营,好离这天杀的姚公公十米远。

“这是怎么了?”妙悬低声问崔崇。

崔嵩敏锐的察觉到,她这姿态,比先前亲近了许多,是有心?还是无意?

魏天子的密令直达给萧大监,连国君也不曾得见。只知王都内丢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命各地递呈一切神异之物。

可难就难在这道旨意只有萧大监一人看过,也就是说,这神异之物的标准全凭萧大监一派判断,旁人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在城内,他就亲眼见着萧大监的另一个干儿子段义,谎称西街上一当垆女子体有异宝,要将其剖开,取宝献给魏天子,被他强行拦下。

后经查证,这名女子的父亲,也就是酒坊主,同常客说了几句萧大监的闲话,不知怎的传进萧派一系的耳中,才有此一祸。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崔嵩才会自请随行上山,一来是为了震慑,不让他们为所欲为,二来则是为了婉拒小公主的情意,他二人年岁不匹,不必两相牵扯,徒生事端。

本以为这是个难差,谁料此番完成的如此轻易。

他们行至半途,姚方胯//下之马突然跪地,腹泻不止,姚方本人没拉紧缰绳,冷不丁从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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