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沈余的脸跟着白了一瞬,攥着被子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哭红的眼角成串的留下眼泪,“我……我为什么会在那儿!”
妇人心软,越看沈余越是心疼,她上前半抱住沈余安抚了几下,等其逐渐恢复平静后,才起身对着赵大夫说道:“老头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等到两人再进来的时候,沈余就明显感觉到了赵大夫对自己态度莫名软化了不少。
“孩子啊,我们俩都商量好了。”妇人坐在沈余的旁边,抓住沈余的手轻轻的握了握,“你也别担心!”
“婶子?”沈余吸了下鼻涕,发泄情绪过后,她的眼眶格外的红肿,沾满血污的脸看上去,更是惨不忍睹。
妇人完全没有嫌弃的伸手,将沈余眼角还悬挂着的泪珠抹掉,“你就先在我们这里住着,毕竟外面世道乱,你人生地不熟,孤身在外也危险。”
沈余闻言一愣,一时间有些无措。
“你也别多想,我就觉得这家里一直都是我和老头子两人,多个人也热闹。”妇人继续说道:“你放心,你被送过来的时候,长什么样没几个人记得。”
“把脸洗干净,婶子我再给你找几身衣裙。以后别人要是问起来,就说你是我们的远方亲戚,因为家里出事,过来投奔我们的。”
“这样不会太麻烦婶子你们了?”沈余咬了咬唇。
“不会”赵大夫先应了声,接着妇人才继续道:“老头子说得对,你就安心住着,想走的时候,跟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知晓有个准备便好。”
“我和老头子的孩子去得早,这些年又没个一儿半女的。孩子,我见你年纪不大,要是不嫌弃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不嫌弃,不嫌弃,我有什么资格嫌弃!谢谢谢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沈余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顿时眼角一酸,穿越以来,所有强撑的坚强在那一瞬间彻底瓦解,连连谢道。
…………
沈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粗布衣裙后,有了个新的名字——赵春花。
据说,这是赵婶子见她干干净净出来后,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东西。
春花,春天里刚开的花朵,灿烂多姿又美丽。
沈余被赵婶子连连夸了好几遍模样端正,是大河村长相最俊的姑娘后,隐隐觉得春花可能还有另一层含义。
不过,她也没反驳这个名字。毕竟这种在死亡开局的情况下,能获得如今的安稳生活,已经实属不易。
既来之,则安之,才是上策。
因为赵大夫是河口十里八村有名的赤脚大夫,加上近几日战争不断,所以几个天下来寻医问药的人一直没有中断过。
两夫妻俩又是和善之人,从未苛待拒绝过任何来访的百姓,也因此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沈余帮着烧火做饭,做些闲事的同时,还会跟在赵大夫旁边识识草药,看看病之类的。
这天,沈余正在挑捡着放在外面晾晒的草药,一转头便见一对年轻男女远远的走过来。
其二人虽穿着一身简朴布衣,却也掩盖不住其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男子身量修长俊美壮硕,剑眉星目,身旁女子虽皮肤微微蜡黄,却也是干净利落,长着一副一村之花的好相貌。
一句郎才女貌形容两人再合适不过。只不过唯一的缺陷就是那男子的眼睛看上去太过干净了,直直地,能够一望到底。
等人离近了,沈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将木门拉开,朝着二人照例问道:“是来看病的吗?”
那女子扯了下身边的人,稍稍上前一步,点头应道:“嗯。”
沈余脸上适时展现一丝歉意,可惜道:“赵大夫出去问诊了,二位若是着急的话可以进来稍等片刻。若是不急,明日一早再来。”
女子闻言轻轻蹙起了好看细眉,瞧了眼身旁侧头瞅她的男子,有些面露难色的点头,“我们进去等等吧。”
沈余闻言将两人迎了进来,带到院中的石桌石凳处坐下,又端了两碗凉茶放到二人跟前,接着继续忙活自己之前做的事。
“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干什么?”白薇薇无聊的正四处闲看,不想一个侧头就看到旁边人的眼睛正跟着另一个女子移动,顿时来了精神。
“好看。”男子端起桌上的碗转过头呆呆的咧嘴,将手里的碗送到了白薇薇手边。
闻言,白薇薇笑着朝他挤了挤眼睛,仰着下巴道:“那大柱你跟我说,是她好看呢,还是我好看?”
名唤大柱的男子先是痴痴的笑了一下,接着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只野花,笨手笨脚的别到白薇薇的头上,“她好看,但娘子最美。”
“谁是你娘子,别乱说话!”白薇薇没好气的瞪了他了一声,却也没将头上的花取下来。
一直整理草药的沈余,听见谈话声,不着痕迹的离两人远了些。
她在两人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