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行礼。衣服、被褥、柴米油盐、腊肉菜干和药材……能打包带走的都装进了包袱,甚至是厨房刀具碗筷,一样不落。进城以后,什么都得花钱买,能省则省罢,云娘心道。
王婶听说云娘已租好了院子,甚是意外,同时也松了口气,城里的房子到底不是自己手上置办的,让云娘短日子住着还行,若是时间长了,她怕儿媳妇不高兴,如今,倒是不必担心了。
王婶心里隐隐感叹:这云娘办事倒是爽利得很!
六月二十六,宜移徙。一大早,云娘跟着王婶一家一起搬家,钟大夫也差了人和车来帮忙。两家人连人带东西,装了整整五车,浩浩荡荡进城了。
驴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慢慢行着,住了多年的小山村,越来越远,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王婶的眼圈也跟着慢慢红了。
“莫哭,咱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老王头拍拍王婶的肩道。
“你说的是!”王婶抹了抹泪眼,笑道。
另一辆车上的云娘倒是不怎么伤感,她本对这里没有太多感情,至于她的便宜爹娘——自打春节那次见完云秀,云娘那便宜爹和后娘再也没来找过她。只听说如今周氏忙着相看姑娘,挑来挑去都不中意,媒婆如今都不愿上门了。这次搬家,云娘左思右想还是差人去顾家报了信,只道’去了城里,今后不再回村了云云’。也不知顾家有何反应。
临近晌午,车子终于到了城里,两家便分开往各自家中行驶。王斌的宅子买在离杂货铺不远的双子巷,距离茶花巷三条街,步行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临别时,王婶便对云娘道:“今儿搬家,你也甭生火了,卸了东西就到我家去吃饭,完了再回来慢慢收拾!”云娘听罢也不推辞,笑着道:“那就多谢婶子了,明儿我暖房,王大哥婶子阿叔秀儿你们也一定要来。”
茶花巷的宅子钟大夫已提前叫人洒扫过,一尘不染,厨房外甚至还整齐地堆着柴火,这叫云娘很是感动。
卸了行礼包袱,云娘给了帮忙的小伙计十来个铜钱,便让他回去了,自己个儿慢慢收拾起来。
三间正房,云娘打算中间那间用来待客,靠厨房的那间现下自己住着,另一间则存放陆琅的工具、兽皮、以及储存粮食米面。
下晌收拾完了屋子,云娘特地取了五两银子去华寿堂,她打算先把三个月的房租钱付了。此前她已经向王斌媳妇打听了,像茶花巷这样的宅子,在城里每月租金起码得一两银子,还是不带家什的。且钟大夫还提前洒扫了,又备了干柴,云娘便多取了二两银子。
钟大夫见她早早来送租子,怎么也不肯收,只道:“等你家官人回来了再说。”云娘不依。
两人好一番争执,钟大夫终是拗不过,只好收下三两银子,道:“这些足够了,娘子万不要再客气。城里银钱不经花,娘子还是留着傍身罢。”如此,云娘只得作罢。
末了,云娘又道:“明日我暖房,钟大夫若是不忙,不如来家里吃顿便饭?”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