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樱唇,宛如春日红花,只是淡淡一笑,便绽放了世间所有芳华。
好看的人儿,明暄喆见过很多,但他仍是为眼前的少女所惊艳,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露儿正不解明暄喆为何看着自己发呆,一低头就看见了明暄喆衣服上大片污渍,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草木灰全都蹭明兄弟身上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捂住脸,一边惭愧弄脏了明兄弟华贵的衣衫,一边慌乱自己被他看见了容颜。
棚内空间实在有限,明暄喆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他本能地用手护住露儿,但却不好再挨着她,只能悬空自己的手臂,圈护着露儿。
露儿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明暄喆悬空的手臂,心里一阵莫名地感动:都说富家子弟好色成性,怎的明兄弟和传言中的富家子弟如此天差地别呢?还是自己相貌实在太平凡,明兄弟压根瞧不上呢?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约摸两刻钟功夫,便停下了。
明暄喆看着天空逐渐晴朗,脑中回荡着方才惊鸿一瞥的绝世容颜,一时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
“明兄弟,我们回山神庙吧。其他人还要担着干柴赶去镇上卖。”
露儿的声音将明暄喆的思绪拉回当下。
“甄姑娘”明暄喆说道:“其实我是想麻烦姑娘一件事。我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亦不知回府之路如何而行,还想劳烦甄姑娘带路。待我回到府中,必定重金酬谢姑娘。”
露儿顿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明暄喆说道:
“此去路途遥远,我也只熟悉山附近的路,出了山便不识路了。你我先回山神庙,规划好行程,明日再出发吧。”
明暄喆看着露儿双眸含星,玲珑剔透的模样,只觉一阵血气上涌,热红便从脸烧到了脖子根。他急忙看向别处,含糊地应了声,“嗯”。
待二人回到山神庙时,庙外又再次下起了倾盆大雨。
露儿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风雨交加,不禁担心道:
“这雨来得突然,山路易滑,不知是否会影响明日行程。”
明暄喆倒是抱着极乐观的态度:
“明日走不得便后日走,总有天晴的时候。”
露儿偏着身说道:
“只怕是不能原路返回了,若原路返回,极有可能遇上绑匪。我等须绕山路远行,可能会多出二日行程。”
明暄喆赞同地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皱又脏。
露儿一转身,看见明暄喆的模样,便知他烦恼。遂由床下取出一个包裹,说道:
“我这里有布,给你做身衣服吧。你把手伸开,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明暄喆本是心无旁骛地伸展开双臂,但随着露儿拿着皮尺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股莫名热浪自心底喷发而起,让他不由得紧握双拳,强行抑制这种陌生的感受。
露儿的手每在他身上比划一下,都能引起他心底极大的震撼。他从来都不知道,丈量尺寸竟然会引起这种炙热的反响。
当露儿弯腰欲测量明暄喆腿部的时候,明暄喆终于忍不住喊了声:
“甄姑娘!”
“嗯?”
“我、我突然想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
灯火微黄,柔柔的暖光铺满了整间屋舍。
露儿手持针线,在油灯旁,细细密密地缝着衣衫。
墙上投射出一个线条柔和的身影,那是露儿……
明暄喆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露儿,他从小就没有娘亲,是父亲一手带大的。
教书的夫子说过: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寄予了母亲满心的关怀。
看着露儿的身影,明暄喆突然有了一种踏实、心安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可要说露儿哪里像明暄喆的娘,那绝对不至于,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母性美。
是明暄喆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
也许便是这样,当一个男人有了女人,他才算有了自己的家……
家……
明暄喆突然想起曾有世伯与自己父亲打趣,说要给自己物色一门好亲事,让自己成家立业。
成亲?
倘若要成亲,就露儿这样的,便挺好。
这边想着,明暄喆突然又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吾等皆为逐利之人,无利则不往。
即便是娶亲,也当迎娶对家业有利之世家。
不知自己将来会迎娶怎样的姑娘,有没有露儿这般好?
明暄喆默默看着露儿的背影,寻思道:
或者……直接娶了露儿?
“哎呀”露儿叫了一声,她被针扎到手指,血珠迅速冒了出来。
“怎么了?”明暄喆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