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希冀的眸,她早猜到……那个地方也许就是她原本的家。
也许只有一秒,又或是过了漫长的很多分钟,她只记得自己点了点头,接着就被情绪激动的女人揉在怀里狠狠亲了亲脸蛋。
她不明白琴姨为什么要不停地向自己说谢谢。
更不明白自己关上房门后竟能酣睡过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出门前,她能瞧得出来琴姨很紧张,给她穿棉衣时都扣错了两颗扣子。不过这似乎没有影响琴姨的好心情,下楼时都能听到女人的轻快哼曲声。
只是在上车前,琴姨和蒋叔将自己与霖清哥安排在了后头的车里,他们带着弟弟妹妹则是上了前面的黑车。霖清哥跟她解释,说是一辆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她点了点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小轿车。
从省里回村的路并不算颠簸,但却有些远。连霖清都坐得有些乏累,可董喜弟一路上都望着窗外,连姿势和角度都没有变过。
只有在路过那个熟悉的村落时,女孩的古井无波的目光微微波动,接着车子便拐进了隔壁的庄子,很快停了下来。
这么近。
原来这么近。
董喜弟说不上来自己是何种心情,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但在与那对夫妇的眼神相撞时,她就知道——
这是她的生身父母。
除此之外,最是叫董喜弟驻目是便是男人身旁的那个枣红色小人儿。
果然是糯糯。
她还是那么白胖可人,真好。
接着董喜弟才又注意到糯糯身后立着的几个少男少女,还有前不久才见过的那个自称是大哥的俊挺青年。
“惜惜——”
见着女儿随霖清一步步走近,景烈兰再也忍不住,拉过丈夫的手臂,两人一齐向前迎出去。
她终于又一次触碰到了女儿。
见女孩没有抗拒,景烈兰揽过对面人儿细瘦的肩,将这从出生起自己只抱过一次的小姑娘死死按在了怀里。
好软,好香。
这是董喜弟此刻心下唯一的感受。
她垂下鸦睫,目露思忖,这就是娘的味道吗?
杜英目光触及妻子沾满泪痕的脸,心尖像是被刀锋刮过,痛得几乎要站不起来。
男人弯下身子,将母女俩重重纳入怀中。
感受到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温热,董喜弟动了动脑袋,并没有闪躲。
见一家三口紧紧抱作一团,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尤其是杜映雪,她眼睛里泛着泪花,没想到二姐真的这么早就能回家。
“来来来,别都在门口杵着了,咱们快进屋!”
从伤感中回过劲的景烈琴扬声招呼大伙儿,也想赶紧让应惜瞧瞧自己的家。
听到妹妹的声音,景烈兰这才如梦方醒,在丈夫的搀扶下直起身,但手上仍然紧紧攥着女儿的小手。
她低头用哽咽的尾音轻声道:“惜惜,跟爹娘回家吧。”
应景与弟妹们侧过身,让出一条路,看着爹娘慢慢踱步将小姑娘牵进大院。
董喜弟的两只手一左一右被握着牵着,缓慢而坚定地迈进了那扇大门。她不知道这门后的世界是好还是坏,但为了手心此刻的暖意,也为了跟在身后的那个甜糯姑娘,她愿意试试。
入目的是一个比董家要大四五倍的齐整院子。
里外间纵深的堂屋一时数不清,只见每个房间都挂着深色的厚帘,两侧贴着工整磅礴的对联,就连最当中的光秃在树上也裹满了红衣,瞧着喜庆不已。
杜英知道该给母女们充足的时间来消化,于是便招呼景烈泰与蒋弗海夫妇进堂屋坐下,让应景带着孩子们去西院把东屋也都收拾出来。
蒋弗海刚刚与这位令人无比敬重的连襟简单攀谈了几句,透露出接下来可能也要陪孩子们多在大院住几天的打算,正好也能躲过一窝蜂的趁着过年时节来送礼的人。
杜英点点头,热闹些也挺好。
跟在两人身后的杜映雪闻言惊喜抬头,那真是太好了!她都不敢想象这个新年会有多热闹!
大孩子们都拎上水桶与热盆涌去了西院,景烈兰姐妹俩则是带着几个小鬼头钻进了烧着热炕的屋内。
“二姐,快上来!”
如今的杜映雪上炕时已经不需要小木凳,她麻利地蹬掉棉鞋,一骨碌滚上了床,左右一旁的是她的亲小姨和表弟表妹,不需要故作端庄。
董喜弟现在不仅没有适应“杜应惜”这个名字,更对那声乖软清甜的“二姐”陌生极了。
除了糯糯,她上次听人用如此依恋的口吻叫自己姐姐还是好几年前。
那时候董耀祖才刚学会说话。
“二姐?快来呀!”
杜映雪只当二姐是刚回家有些不大自在,便又招呼一声,快乐地在柔软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