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目前共处一个屋檐下,想不留意都难。比如墙上的合照、付费订阅的足球频道,又比如她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还有回复短信时变化的神情。
如果不想被知道大可一句不提,她又偏偏展露一点外壳下的柔软之处。捉弄与温柔像是变化多端的晴雨表,他确实不该太早下定义,无论哪一面都是真实。
这人属猫的?
奇怪的是,代入这个设定之后千切豹马一下子就能全盘接受了。
松永江:“可能不是我的错觉。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擅自把别人当成猫进行对话什么的,大概是算的吧。千切豹马思忖着,起码看起来很镇静地说:“啊。抱歉?”
松永江无语了:“这种事情否认一下更好吧。”
怪人。她睨他一眼评价道,似乎也习以为常地略过。
她爽快忽视的样子让千切豹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不爽。
……不爽?
大概也是燥热天气的煽动。要说千叶的夏天实在是热得够呛,从停训开始就没剪过的头发捂得他后颈都在发烫,千切豹马用发绳勉强抓成一个小辫,因为头发不够长,发尾是翘起的。
他本人倒是不介意。如果更长一些能编发当然是更美观的——理论上如此。他之前也没留过这么长。现在正处尴尬期,能扎起来没那么热就无所谓了。千切豹马有好几次都发现松永江走神时会多看两眼,总觉得这人会毫无预兆地上手拽一下……更像猫了。
如果松永江那时再多问一句,他也会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接下来说不定又会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呛起来。
吃过夜宵的那天晚上之后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他们时常会聊天,有意义的、没意义的,开始和结束的契机都莫名其妙。
松永江的惯用表情柔软又无辜,她可以这样笑着说早上好、辛苦了、喜欢咸口还是甜口、今天带把伞比较好。
她也可以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出言断定感同身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命题,语气冷酷得不近人情,她谈容器人的理论,说对抗眼前的一切其实自然且健康,又叹息时常感到远远不够。
她眼中闪烁着野心熊熊燃烧的火光,能顷刻点燃整个世界。
千切豹马和人争辩的次数过往十年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多,但这似乎也不完全是坏事 。他没好气地说,你太严苛了。
“你不也是么?”
却被对方这样不假思索地反问。
他甚至很难反驳,只下意识说道还不如改成我很傲慢呢,这是他过去经常从旁人那里得到的评价。
松永江在那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她惯用的、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充满揶揄意味地大笑:“你当然有傲慢的资本!”
千切豹马意外却没多反感,扯了扯嘴角:“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嘲讽。”
她不以为意:“这才到哪去呢。”
刻薄的人。变化无常的人。大笑完脸上会流露一点惆怅的人。
千切豹马之前吞回去的半句话,现在终于能够顺畅且真情实感地说出来了:“你这家伙真是个怪人。”
她只是瞥他一眼,那你又在笑什么呢?
*
之后他们一起看了电影。
松永江晃晃手上的租碟,站在他面前发出邀约,千切豹马只是没理由拒绝。
回过神来他就坐在了沙发上。
再回过神来——
“……你拿杯子时从来都不握杯柄啊。”
看着松永江把水杯递给自己,千切豹马冒出了一句。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松永江眉毛一跳。
“给。”涉及到卫生问题,她的态度肉眼可见有所变化,边递抽纸边解释,“只是个人习惯。手是干净的,不过擦擦吧,我忘了这回事了。“
千切豹马难得尴尬了瞬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松永江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我拜托你擦一下。”
千切豹马:“……”
千切豹马只好接了过来:“你绝对是有强迫症吧。”
说什么呢。她有点奚落似的这么说着,屈膝坐回地毯。
因为电影结束暂时缓解的危机重现,千切豹马又开始浑身不自在。他干脆借着换片的空隙跟她隔着半人的距离并肩而坐,这样就看不见她挽起长发而露出的后颈和小半个侧脸了。
他倒不是有意……只是沙发并不大,这人就靠坐在离他腿边不远的位置,他把目光努力集中在屏幕上,余光却躲不开。
千切豹马不是没跟女生一起看过电影——跟太兴奋会猛拍他背的姐姐一起,电影的时长就好像是疼痛教育的延续,跟同级生则都是一群人约好的活动,也就那么回事。但此时与过往的那些时刻相比似乎格外不同。
突然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