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仿佛一个在仙门合欢宗,一个在妖域谯明城。
“……嗯。”他将脑袋搁过来,搁在沈媚烟所在的雕花几案上,纠正道:“花花是最重要的。”
“在花花心里,掩月也是最重要的。”
每次说这样的话,沈媚烟都会把里面的“她”换成现在的“她”。
对于一千年前的桃花树来说,掩月的确是最重要的。
至于一千年后的沈媚烟,掩月同样重要,不过不是“最”,而是四分之一。
因为系统说过,需要她相助情劫的对象,一共是有四个的。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苏放又送了些下品灵石过来。沈媚烟用神识扫了眼沉甸甸的乾坤袋,一时竟没有扫出来究竟是有多少;于是试着倒了倒,结果顷刻间,整间屋子就被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灵石淹没。
未免也太多了。
沈媚烟清楚这一次的多半是送给她,在这个新生的、弱小的联盟中,她的修为最低,实力最弱。
可惜,她寄生的这株桃树,本就不该蕴育出灵智。再多的天材地宝,对她都是无用。
苏放道友的这一番真心,又要再一次喂了狗了。
沈媚烟费了点时间将灵石收回了袋中,想了想,最后还是掏出几块搁在龙首玉花盆里装一装样子。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像凡间雅士墨客们精心打理出来的、用以观赏的盆景了。
怨生的府邸,在云雾缭乱的山顶,谯明中人口里的“九重天”上。
但令人诧异的是,这样一位几乎能与城主平起平坐的妖修,所居之地却简朴异常,甚至不如苏放。
有兀则那样的手下,又修炼到了如此境界,沈媚烟可不认为对方像这座洞府一样简单。
尤其是他还背负着一个“遁出天道”的传闻。
“站住!”即将见到怨生前,一位守在内室前的金丹修士拦住了他们:“这是什么?”
他眯起眼,看着别在掩月发间的沈媚烟……的一根树枝。
怨生只准了苏放和掩月的到访,沈媚烟这个小妖并不在其中,于是她便折下一条桃枝,又分出几缕神识附在上面,跟着他们一同到了渺冥涧。
正如名字一般,这处府邸深入山体之中,曲折幽邃,烛火无几,光线十分昏暗。
“……发簪。”
掩月神色淡漠地看着对方,并未因对方是金丹修士就有所畏惧。
“上面有陌生的妖气。”金丹境界的妖修道,“留下来,不准带进去。”
“一个才到炼气的小妖而已,渺冥尊者大度,想来不会介怀。”怨生没有为自己取尊号,名字又太过别具一格,所以众妖都用府邸的“渺冥”二人称呼他。
“况且这位道友是少见的制符师,尊者应该吩咐过要以礼相待吧。”苏放笑道。
金丹修士又盯着那根未经雕琢打磨的桃木看了会儿,确定这不过就是个小妖中的小妖,蝼蚁都不如的玩意,于是便侧身让开了路。
“看好你的东西。”他冷冷地警告着,瞳孔闪烁着不善的光,唇边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嘲弄。
——要是每个妖对掩月都是如此态度,后面直接被屠尽了也不奇怪。
沈媚烟记得,当初那个想抓她去做炉鼎的法修还是剑修,最后被她抽去腿筋扔进了万魔渊,想必在死前体验了一把几生几世都不会忘记的惨痛记忆。
越过修士身后的拱形石门,就是怨生所在之地。
怨生怨生,这个名字仅是盘桓在脑海中,就能让人感到无尽的恶意。
而这道门虽然门扉洞开,看似了无阻拦,但凭借着渡劫修士的直觉,上面一定布下了强大的禁制与威压。
像是感觉到了这一点,掩月在进去前将她轻轻地拔了下来,两手交叠地护着。
仿佛是两侧的山体在朝他们挤压,又仿佛他们所处的这座巍峨大山忽然倒塌,一股强大的力量落在了他们身上,压着他们弯下双膝,同时扫荡着他们的身体。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三五息,对方又有所保留,却还是将一位出窍大妖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放略有不满地将手从石壁上移开,剑修大多身有傲骨,他也不例外,自然是不愿意被胁迫着下跪,所以那双撑在石壁上的手鲜血淋淋。
一点都没变。他在心中道,然后侧首去看并肩的掩月,捕捉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幽紫。
再看身后,一条触尾焦躁不耐地打在地上,将那块岩石击得粉碎。
好在这些时日里,掩月被桃花妖还有他详细教导过该如何伪装成一只树妖,露出来的尾巴缠绕着青绿的尖叶,宛如一条依附大树而生的藤蔓;
而螣蛇一族的隐气之法上能瞒过照妖镜,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大妖们一般不会去深究一个树妖是否真的是树妖。
果然,当他们终于亲眼见到坐在石台上的怨生时,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