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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种说法,这些日子,孙相那边是否联系你拨一些银两给他用,又或是将安济院的几个高手借去了。”
“没借过我这边的人,不过前些日子,我与其他州府的人交接时,他们提了一嘴,好像是有个高手被借走了。”
温天悦不能笃定那名高手就是杀害白仵作的人。
至此,聂康盛这边能问的情报都问了。
温天悦起身,“如若之后还想起什么,和看守的人说声,我会来见你。”
聂康盛赶紧问:“大、大人,那这儿安全吗?万一孙相又派人刺杀我怎么办?”
“放心,这儿守卫森严。”
聂康盛松了口气,又期期艾艾,“那,那小的可以戴罪立功,至少、至少留小的一条命吗?”
自从知道孙相舍了自己,他也不求什么高官爵位,只求能活下去。
温天悦漫不经心的应下,“提供的情报越多,能让我们越快抓到他们的把柄,最后还出面作证。陛下又仁慈,你懂的。”
聂康盛彻底放心了。
他不知道的是,温天悦前脚出门,后脚就见了一个女人。
之前弱柳扶风的孙莲儿此时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眉眼间多了份坚毅。
“多亏了你的情报,”温天悦笑道,“那木牌的确很重要。”
孙莲儿摇头,福福身,“若非大人派去的人,莲儿和娘亲现在怕是已经没命了。是莲儿无能,只能看到那木牌,却偷不来。”
之前得了情报,孙莲儿便坚持将赵姨娘带到自己小院里,也是那次,她试探出孙相对她有杀意,便一直在做准备,藏起了金银细软。
果然,孙谊出事后,孙家大乱,有人趁机想杀她灭口,还想顺带杀了她娘亲。她带着赵姨娘和贴身丫鬟匆忙逃离,差点被追杀,得亏温天悦派去的人,才保住一命。
她自知自己筹码不多,孙相既不顾及父女之情,也不顾及与赵姨娘的情谊,在孙府大乱时,曾经试图潜入孙相的书房偷取一些书信,但没能成功,只知道孙相有块檀香紫檀做的木牌。
而之前被看守时,她故意告知大哥后院来看自己笑话的女人一些事,导致大哥后院闹起来。大哥不得不去处理,她趁乱潜入孙飞章的书房,发现一块木牌。只是没来得及偷走,就差点被发现,只能逃离。
“能做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温天悦安抚道,“一来,你日后会是非常重要的证人。二来,你提供的另一个情报非常有用。”
她没告诉孙莲儿,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通过旁白提示知道那个情报,也早就告诉衡阳王,让衡阳王去盯住某个人。
“对了,得知孙谊被抓,孙老夫人是个什么态度?”
“气病了,还将我爹骂了一顿,”孙莲儿低着头,“后来不知怎么了,又闭门不出,也不管这件事了。”
温天悦若有所思。
老夫人偏爱二儿子,肯定希望孙相救人。可若事关孙家清誉,又不得不放弃二儿子。可将来她知道是孙相将二儿子推出去顶罪呢?老妇人不见得知道孙相在做什么,只是孙相能够维持如今的地位,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他是个大孝子。
大夏重视孝道,一个孝顺的官员的仕途总是顺利一些。
她也不指望老夫人发挥多大作用,只要将来跳出来否认孙相是个孝子,说要将他赶出孙家,就足够让一批想捞孙相的人望而却步。
辞别了孙莲儿,温天悦不紧不慢的回家,路上还不忘记盘算手中的线索,同时还想着衡阳王安排的人演技真好,演犯人演尸体演得太像了,成功误导了聂康盛。
习惯性往外城走时,她才想起来自己搬到了内城,还是某个十分著名的街道。
该街道著名的原因是,住在这儿的,不是皇家宗室,就是二品及以上的官员,唯独她这个大理寺少卿弱小又无助的加入他们的队伍。
不仅如此,她还成了衡阳王的邻居。
遥遥看到自己家,温天悦想起当初和衡阳王的对话。
“许是因这条街只有这一个二进房子,”衡阳王神色淡淡道,“陛下若是赐下太大的宅子,也许会有人弹劾,二进院子,不大不小,刚刚好。”
温天悦被说服了,后来才反应过来。没人规定她必须住在这条街啊?内城有那么多条街呢!
不过,与衡阳王当邻居也有好处。
这位王爷不仅美貌……啊不对,是看似很高冷,其实心细如发,她没入住就派人帮忙打扫了一遍,她和范婆子夫妇只需要拎包入住。
不仅如此,王府负责采买的管事主动约范婆子一起买菜。王府每日采买的数量大,有优惠。范婆子跟着一起买,能节省银钱。
这么想着,她便迈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坐在院中石桌旁看书的应秀竹。
分明有专门的书房,却偏偏跑到最外边的院子里读书,一看就是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