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静默。
陆斯陶面不改色，主打一个“我不尴尬我也不管别人死活”，她镇定地“哦”一声：“我那时候太小了，还不记事。”
“不记得你才是正常，你不要混淆概念，”她把话题拉回来，“明明就是你不告诉我。”
段邃哑然失笑，他点头：“责任在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任务中，身份做了处理，不能说。”段邃顿了顿，轻声说，“认出了另当别论。”
……行吧。
陆斯陶理解，她本也没想和他纠缠什么，只是为了消解尴尬。
“那你跟我说的，”她又慢吞吞地开口，“当兵的原因，和家人的关系……都是真的吗？”
“嗯。”他低声，“我说过，从没骗过你。”
陆斯陶没作声，目光掠过湖面望向远处，没在看风景，略微出了出神。
她想，以前她当作逢场作戏的事情，他都是认真的，他一直都是认真在和她恋爱。
“在想什么？”段邃看着她的眼睫，低声问。
陆斯陶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他点点头：“好。”
-
回去没走来时的路，他绕了另一条路，沿途风景不同。
摩托车停回车库，陆斯陶将头盔摘下来递还给他。已经到了中午，陆斯陶想，该走了。
云焦和尤永他们去了基地的训练场，陆斯陶刚要给云焦发消息，段邃摸了摸她的头。
她下意识抬眸看他一眼。
“头发乱了。”他说。
陆斯陶点点头。
他接着问：“中午一起吃饭？”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邀请她一起吃饭，他们以前很少一起吃饭，可关于庆祝出院的回忆又涌回了脑海，陆斯陶迟疑几秒，没答话。
他也不催，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少顷，陆斯陶语调平静地拒绝：“下次吧。”
段邃没多说什么，也没强行留她，只点头应了声：“好。”
他送她出去，往院子里的停车位去。
午时的太阳有些刺眼，陆斯陶皱眉眯起眼睛，下意识微微偏了下头，忽然一片阴影遮挡到她眼睛上方，陆斯陶顿了顿，转眸看过来。
——他用手在替她遮阳光。
部分视线被遮挡，陆斯陶只看见他紧绷的下颚，线条流畅分明。
这时，有人踩着电动平衡车从旁经过，看见他俩，笑着打招呼：“嫂子要走啊？”
陆斯陶认识他，是上次给她带路的，杭晋，她弯唇，轻点了一下头：“嗯。”
“又这么早走？老大说你今天要来，天还没亮就出去买菜到后厨给你包饺子了，你不尝尝再——”他像是迫于某种压力，话音忽然弱下去，干笑两声，“那什么我着急找老熊有事，先走了。”
平衡车“嗖”的一下驶向远处。
陆斯陶推着段邃的手，往上移了一点，视线露出来，她看见他的脸。
四目相对，陆斯陶轻轻眨了下眼。
段邃低声说：“不用听他胡说。”
“没有早起特意给我包饺子吗？”陆斯陶目光清澈。
有。
但他并不想用这件事来绑架她的意愿。
段邃声音低淡：“失眠，没事可做。”
怎么还不承认呢。
陆斯陶安静地看了他几秒，轻轻“哦”一声。
转而她问：“那我可以尝尝你失眠没事可做而去包的饺子吗？”
“不赶时间？”他问。
陆斯陶不答，只娇纵地说：“那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嘛。”
“给。”他眼底笑意纵容，手掌落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先回房间等我，我去拿东西。”
他将钥匙递给她：“插进去，往左拧。”
陆斯陶点点头，接过钥匙，自己先去了他的房间。
不多时，段邃拿回来两个保鲜盒，里面装的是包好的饺子。
“这都是你包的吗？”陆斯陶问。
“嗯。”他将保鲜盒放到进门处的吧台上，打开电磁炉，接水，烧水，“三鲜，和虾仁。”
“在这里煮吗？”陆斯陶走上前看他调电磁炉。
他点点头，将她拉到身边问：“还想吃什么？我让人送餐过来。”
陆斯陶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你做主吧。”
“好。”
水还在烧，段邃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倒了杯温水给她。
陆斯陶低头抿着水，感觉他总在看自己，和之前总看她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他，心情似乎很不错。
她抬眸看他一眼：“你怎么想起来，包饺子给我吃了？”
“上次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