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事,窝想八卦一嘴,那女娃儿是不是你堂客嘛?”高胖妹说。
郁南愣了会,才说:“是窝嬢嬢旅馆的客人。”
“这样啊。”没得到什么有料的信息高胖妹语气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笑起来,“那窝先去忙了哈。”
伶洛在五分钟后回来的,郁南背对着她,坐的板正,没玩手机,单纯发呆,头顶有缕呆毛,桌上两碗面冒出热腾腾的气,店门口煮面的大锅冒得热气更大,升到和树一样的高度,然后随风而散,面的卖相看起来不错,中间有一小碗她叫不出名的“菜”。
“给。”走过去,将绿豆汤放在他手边。
“这是什么?”伶洛仔细看了看,“梅菜扣肉吗?我走后你又加的?”
郁南纠正一下加回答:“在重庆叫烧白,老板娘送的。”
“和梅菜扣肉有什么区别?”
“烧白的梅菜在上边。”
“哦。”
伶洛拆开一次性筷子,搅拌眼前的面,吹了吹热气,挑起面和配菜一同送入口中,嚼完,郁南问她好吃吗,她回面挺劲道,比在外省吃的重庆小面口感要好,他了解了,也开始动筷子。
吃了三口面,辣味的后劲上来了,伶洛低头捂嘴咳了两声,郁南问她是不是接受不了这个辣度。
“我点的是微辣。”在别的地方完全可以接受,重庆和别地的标准看来不太一样。伶洛不吃了,喉咙呛的难受,胃里像着火了一样,戳开绿豆汤,咬着吸管降火,冰冰凉凉的,舒服多了。
“辣度选项里还有微微辣。”郁南咽下去一口面,抽出纸巾擦嘴角。
“你们川渝地区的人都很能吃辣吗?”伶洛一下子喝了小半杯绿豆汤。
郁南说小部分也不能吃辣,随后问:“你不吃了?”
“嗯,太辣了。”伶洛将密封口弄开一个大口子,用小勺挖绿豆吃。
“试试烧白?”
“太油。”
郁南不说话了,埋头吃面。
只能接受微微辣,不喜欢吃油的食物,那看来火锅不能带她吃了。
花二十分钟吃完早餐,郁南让一个认识的叔叔把打包好的烧白带去给李秀梅了,和伶洛走到宽阔的柏油路,她问:“你和艾欣民宿的阿姨,用普通话来表示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在川渝地区,“嬢嬢”这个词概括很多小辈对女性长辈的称呼。
“她是我小姨。”
点头:“哦,懂了。”
郁南问:“你自己一个人来重庆旅游的?”
“嗯。”
“做攻略没?”
“我知道洪崖洞、嘉陵江、解放碑很出名。”
伶洛打开手机看时间,八点零五分,先去哪玩合适呢?
阳光耀眼,郁南稍稍眯眼:“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给你当导游。”
“嗯?”伶洛用手掌搭成帽檐,光照不到她的眼睛,但还是皱眉,表示疑惑。
“窝似本地人啊,对重庆的路熟悉哩很,你想切哪窝都阔以带你切。”郁南怕她不信,立刻开始证明自己,指着远方:“你看到没得?那个筒子楼,你从外观看,它外墙泛黄且老旧,与其它建筑并无二样,但只要一走进去切,就能立马发觉它的独特。”
“切不切?”
……
“行。”
有个免费的导游,何乐而不为?
筒子楼,作为重庆最神秘、最古典、最具有烟火气的地方,它刚好位于海棠溪街道,对面就是金碧辉煌的喜来登双子塔,在新与旧的对比中,更突显出了筒子楼的古老传统。
“为什么叫筒子楼?”伶洛像个初次面世的孩子,环顾新奇的环境。
郁南在她身后慢悠悠跟着,解释:“因为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再加上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这地方有人住吗?”
“有。”郁南突然低声,“所以我们要小点声,不要打扰到别人。”
伶洛听完也自觉压低声音:“哦。”
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所以地面栏杆色调都释放着一种古典韵味,像踏进了几十年前的岁月,阳台上晾晒小孩衣服的居多,还有晒腊肉的。
伶洛爬了二十层台阶,喘着气迫不及待地站在通风口往下看,还真像个“筒”,再一抬头,她亲眼见到了什么叫做“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伶洛欣赏完之后,郁南才插兜上来,走到她身旁,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三秒后笑出声,说了句扫兴的话:“这不就是灰尘嘛?有啥子好看哩?”
伶洛打开手机相机,准备点录制的手稍顿。
“叮”一声响,计时开始。
像救赎的光,又像坠落的灰。
伶洛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