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好好活着。”
“所以我来到江宁,并没有去找谢静雅诉明一切,我谨遵母妃意思,没有去打扰谢静雅的岁月静好。”
只是萧令辞没有说的是,他也抱着私心,告诉了谢清徽,他要让谢清徽同自己一样,为母亲那一代的往事背负上恩怨,而也正是有此一事,他才与谢清徽达成了隐秘的合作,谢家也无形中为萧令辞提供了许多便利,当然这都是隐而不言的。
萧令辞这一说,就止不住内心积压多年而不敢宣之于口的情绪,他苦笑道:
“母妃让我好好活着,我就不争不抢,不参与到那些争权夺利中,只是有时候不去争不去抢,往往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长公主便是觉得我会妨碍她称帝的路,屡屡想要加害我,我几次死里逃生,被逼得无可奈何,决定暂且蛰伏,麻痹他们的戒心,待来日乘青云步,我定会百倍奉还。”
苏文惜听到这一切后,内心有些感慨,此刻她无比心疼这个虽然才二十出头却已经阅尽千帆的人。
阅尽千帆是一种阅历,可难能可贵的是,阅尽千帆,历经世态炎凉,依然没有被污浊的人世而异化,依然会叹民生之多艰,会体恤艰难困苦之人,甚至就连想要夺位的野心,也是被逼得无奈的反抗。
苏文惜不善于安慰别人,她不会什么甜言蜜语,讨人欢心,但此刻却还是斟酌着言辞,想要让萧令辞没那么难过:
“殿下,自你的母妃走后,这么多年,一定很孤单吧,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你有我在,你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诚如殿下你的母妃所言,好好活着,在世每一天,极尽人间畅快事,如此才算不辜负。”
闻言,萧令辞笑着,凤眸却泛起了红,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才压下去快要溢出来的难过,他哑着声音道:
“苏大人,可以抱我一下吗。”
没有迟疑,苏文惜放下书籍走到几案对面,站着抱了一下萧令辞,而萧令辞似是有些恍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文惜抱的用力了几分,他才身子一颤,伸出双手没有犹豫,就一往情深地回抱了过去。
萧令辞是坐在几案边的榻上的,比站着的苏文惜矮了几个头,因此眼下占据主动方的是苏文惜,被抱在怀里的是大一号的萧令辞,他双手搂着苏文惜的腰肢,埋在苏文惜怀里,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而苏文惜尽管有一瞬的面红心跳,却还是心疼占据了上风,萧令辞没有说话,她就不主动松开,二人互相无言了一阵子,就这么保持着相依偎的姿势,极尽了迢迢星汉暗相渡的佳期如梦,柔情似水。
苏文惜的温暖轻而易举填补了萧令辞多年以来心底那个空落落的洞,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萧令辞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双手,道:
“苏大人,你真好。”
“殿下两次救我于水火,这点微不足道的事算什么。”
苏文惜这话说的过于正义凛然,一下子将这暧昧气氛破坏的无影无踪,萧令辞还以为她是为了还恩才对他如此忍让,一时之间更加难过了,看得苏文惜手忙脚乱回道:
“殿下别误会,你那天说看不透我的心,我说我的心连我自己都看不透,可是现在我已经能看透自己的心了。”
见苏文惜欲坦白心意,萧令辞唇角上勾,伸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极尽温柔道:
“苏大人,其实我觉得,我为你做的还是太少了,你的心意我尚且受之有愧,等我们一起回宫,我会与你一道站在顶峰,到那时苏大人在告诉我,你真心实意的心好吗。”
苏文惜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想要互诉衷肠,却得到这个回复,不禁有些气鼓鼓地问:
“既然受之有愧,当初何必对我死缠烂打,现在我要与你互通心意,你又让我再等等,到底几个意思。”
“苏大人消消气,对你死缠烂打,是因为我确实爱慕苏大人,可我又担心苏大人对我只是一时的投入,我便想着回了京,等你有了足够多的思虑,站到了足够高的位置,就能更加慎重地决定,我是否值得你心的托付。”
爱一个人就是会为了对方考虑更多,尽管萧令辞也很想互通心意,尽管他对苏文惜是生生世世非她不可,可他更害怕苏文惜这时的心意只是受一时冲动的鼓舞,在激情的浪潮褪去后露出悔恨的沙滩。
他想让苏文惜将这段感情在心底沉淀一下,思虑一下,到时究竟还要不要选择自己。
苏文惜愣住,随即心情复杂道:
“殿下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感情一事本就不加考虑,随心而动,你又要我多花点时间去决定要不要选择你,何至于如此卑微……”
还没说完,就看到萧令辞可怜兮兮的神色,苏文惜便打住话头,答应下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暂时不那么冲动的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