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十二月,自打到了这个月,望京中的老百姓们都活跃兴奋了起来,快到过年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个月可是较往常热闹非凡。
原来是,后宫最得宠的娘娘——容贵妃,寿辰是十二月十日,圣上早早就传了旨,要大肆庆祝。据说介时会有仪仗游街,还会散钱,搁往常,平头百姓哪能见着后宫的贵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是以家家户户都翘首期盼想凑个热闹。
那些平日里街头巷尾玩泥巴的小孩儿们,也早就摩拳擦掌准备捡钱,说不定还能挣个新年衣裳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晋王殿下要回京了。
月余前,晋王殿下亲率兵马去齐州平叛,立下了大功劳,据说圣上龙颜大悦,甚为赞赏,这次召回京就是要大加赏赐的。
算下来,也就这两日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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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卿在家里装模作样待了十天,终是在容贵妃寿辰前出了门。
没办法,这个女人催的紧,隔三差五就遣人来问候,再不去应付,李如卿烦都要烦死了。
递了牌子,李如卿特意挑了正在早朝的时间进了宫,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跟太子碰面。
天气晴朗,宫墙内的梅花都陆续开放,倒是一番好风景,李如卿站在容贵妃殿外,已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采薇随侍在旁,不敢怒也不敢言,出门在外,任何不当言行都会给小姐招来祸患。
太阳渐渐高升,转眼就爬到了快当空。
采薇见李如卿脸色有些苍白,不得不着急起来:“小姐,您还撑的住吗?您多靠在我身上,歇歇脚。”
李如卿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不小,故作虚弱道:“没事儿,我还能撑会儿……待会儿若是我晕了,你记得告诉爹爹,不要太忧心,更不要动怒。”
采薇是真的焦心,虽说出门的时候小姐故意将脸抹的苍白了些,可这隆冬季节,在外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小姐肯定是难受的紧。她又心疼又无奈,眼泪都憋了出来:“小姐……”
还未待李如卿再说,容贵妃身旁侍奉的宫女从殿内走出,躬身道:“郡主,我们娘娘刚起身,请您进来。”
李如卿轻声应好,侧头给采薇一个赞赏的眼神:小丫头,这眼泪恰到好处啊。
殿内四处都生着火盆,李如卿刚一进去,就觉热浪铺面而来,闷的人喘不上来气。
她咳嗽了两声,抬眼看到容贵妃端坐在主位上,面上没有表情,便跪下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与上次不同,这次容贵妃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和颜悦色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而是好似没有发觉她还在跪着,慢条斯理的在宫女侍奉下喝茶。
一盏茶喝的磨磨唧唧,等容贵妃终于让李如卿起身的时候,李如卿感觉自己的腿都没有知觉了。
李如卿虽气愤,面上仍旧恭敬:“多谢娘娘。”
容贵妃倒也是个压不住脾气的性子,不愿与李如卿寒暄,直接问道:“原先本宫还瞧着你算是温婉可人,竟是本宫看走了眼,李家的小姐,倒真是本事大的很呐!”
李如卿知道今天必然要受气,于是从善如流的跪下:“臣女惶恐,不知臣女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明示。”
“你!”容贵妃气的眼睛都瞪圆了,手里的丝帕都掉到了地上:“你是不是去了齐州,我倒是不知道,还有闺阁中的姑娘,独自一人跑去边境的,不说待在家里安分守己,反倒跑到外面掺合男人的事情?”
李如卿跪的端端正正:“臣女不明白娘娘的意思,不知臣女去边境,是违背了哪一条律法?”
容贵妃见李如卿如此硬气,登时气的糊涂,张口就骂:“太子一直对你有意,你可倒好,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联合别人陷害太子的人?莫不是你攀上了晋王这个高枝,扭头就想红杏出墙了?我可告诉你,晋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
李如卿还未来得及辩解,一声惊喝从殿外传来。
“母妃!慎言!”
容贵妃一愣,抬头看向殿外,顷刻脸色吓得发白。
只见殿外侍从跪了满地,圣上銮驾停在殿外,门口有三个身影,正注视着殿内。
中间一人身着明黄龙袍,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随意摆弄,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
他的右侧,站着一位身穿亲王朝服的年轻人,眉目并没有十分出众,但气宇轩昂,此刻正噙着笑意看着殿内。
而他的左侧,正是刚才忍不住出口阻拦,此刻满脸愁容,一头虚汗的太子殿下。
容贵妃短促的“啊”了一声,急忙起身拜倒,颤着声音道:“臣妾……臣妾恭迎陛下……刚才……刚才……”
圣上已经过不惑之年,身材已略微发福,早不似壮年时干练,可周身气度却一如当年,甚至皇威更重。
他扬了扬手:“过来。”
容贵妃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