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卿这一午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李长云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刚起。
采薇服侍她稍微梳洗了一番,坐在桌前的时候,还在掩着嘴角打哈欠。
李长云献宝似的从怀中捧出一个小包裹:“阿卿,你不是喜欢那些志怪小说么,我专门找人偷偷买的,这几本是最新出的,市面上都没有,你可以解解闷儿。”
李如卿接过来,兴致缺缺的翻了翻,苦着小脸儿问道:“父亲还不肯解我的禁足么……哥哥,你帮我求求情嘛~我这么久才回来,连望京现在时兴什么衣裳都不知道,我真的好无聊哦……”
李长云叹了一口气:“阿卿,你这回……着实是胆大妄为,不给你点教训,下次还敢怎么办?”
李如卿连忙摇着脑袋否认:“哥哥,我以后不会这样的!你就帮我向父亲求求情嘛~”
李长云却不买账:“得了吧,这次闹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敢对贺……那位身边的人下手,保不准下次又闯什么祸!我要是找父亲给你说情,你看着吧,明儿我就被发配边疆,别想见你一面了。”
“哼!”
见李如卿扭过头不理,李长云有低声说道:“阿卿,父亲禁你足,也是保护你……那容贵妃点了名儿让你进宫,还是父亲说你受了家法,躺床上起不来,这才躲过去的。”
李如卿这些天憋闷不已,又心念岳北安初到望京,还不知是个什么情景,一时气愤脱口而出:“呵!那劳什子的太子妃,谁爱当谁当,我就是嫁给乞丐,也不嫁到东宫,这一家子什么人,非得上赶着……”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一声怒喝在门外响起:“李如卿!”
李长云一惊,赶忙看过去,这一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只见采薇跪在院内瑟瑟发抖,镇国公李飞背着手站在门口,眉头紧皱,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
李长云连忙拉着李如卿跪下。
李飞两步跨进门里,伸出手指指着李如卿,刚要说重话,又见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此刻脸上也是惧意,那些责骂便又舍不得落在爱女身上,于是便手指一挪,指着李长云的鼻子愤怒道:“我让你去看军报,你倒好,成天就往你妹妹院里跑!”
李长云刚要辩解,李飞又拎起桌上摆着的书,大骂道:“这是什么?!这些胡说八道的书谁带来的?玩物丧志!你妹妹就是被你带坏了!她那些话,是不是你教的?!啊?是不是你教的?!”
“我看你是皮又松了!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说着抬脚就踹向李长云。
李长云有口难辩,被踹翻在地,委委屈屈的说:“我可教不出来那些话……”
李飞还要再补一脚,李如卿赶忙拉住父亲,小心翼翼道:“父亲,您别生气了,阿卿错了……”
李长云见李飞出了气,也赶忙认错:“父亲,孩儿错了,请父亲保重身体,少生点儿气……”
两人认错态度良好,李飞手指又点了点,到底是亲生儿女,不忍再骂,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坐了下来,语气竟是有些沧桑:“阿卿啊,为父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也知道你心里所想,只是……”
李如卿又抬起头,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李飞。
父亲,你真的知道我心里所想吗?
李飞拍了拍李如卿的肩膀,让她起身:“岳北安今日来府中了。”
李如卿一喜:“真的吗?现在还在府中吗?父亲,我能否出去见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李长云赶忙拉住自己妹妹,酸溜溜的说道:“早走了,你要是出去见他,明儿个宫里娘娘就知道你在家活蹦乱跳的!你消停点儿。”
李如卿顿住步子,怏怏点头:“哦。”
随即又走到李飞身旁,一边给父亲捏肩一边说道:“父亲,岳大哥带回来的叛徒,最后怎么处置了呀?”
李飞知道瞒不住阿卿,她要是想知道,拼命折腾也会向外边儿打听,索性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了她:“圣上一见三叹,称岳北安英雄年少,朝中许多官吏都赞叹其雄壮声势和英雄气概,那些主和派也都不敢吭声了。”
李如卿兴奋不已,与有荣焉的点点头:“如此战绩,世上能有几人,圣上肯定封他官儿了吧?”
李长云瞧着自家妹妹心里眼里都是外人,颇为不爽:“阿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岳北安如今可是朝中新贵,又兼他父亲曾卫国有功,圣上亲封大理寺廷尉。九卿之中如他这般一朝登科的,开国以来只此一人。如今,望京城内想把女儿嫁给这位岳大人的,能从朱雀门排到城外普华寺。”
李如卿脸色一僵,懒得理他哥,转头继续问父亲:“那……岳大哥来咱们府,是做什么呢?”
李飞拉着李如卿坐下,郑重的问道:“阿卿,太子并非良人,我且问你,你待岳北安,是什么心思?”
李如卿一愣,半晌答不上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