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纵然是地处南方的望京城,也进入了冰冷的冬季。
街上摆摊叫卖的货郎较夏日少了许多,沿街商铺陆陆续续烧起了火炉,店内瞧着倒是挺红火,丝毫不差人气。
陈冲抱着一堆小吃,哼着歌儿脚步轻快,走了没多久,便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大声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守门的见是陈冲,急忙露出笑脸,将大门又打开了些放他进来:“陈队,怎地这么快,我还以为又是那些人呢!”
陈冲摆摆手,嘴一撇不耐烦道:“快关上快关上,我生怕有人跟着,特意挑了近道儿回来的,公子呢?”
守门小伙压低了声音:“在内院,听韩队说公子发火了……陈队你小心点儿……”
陈冲一愣,公子向来待人疏离有度,从不轻易发火,就连这几日接连有人上门来拉拢关系,他都不曾给过脸色,今日是怎么了?
“莫非刚刚有不长眼的来过了?”
守门小伙点点头:“一个姑娘,递了封信过来,公子瞧了后发火的。”
“姑娘……”陈冲脑袋瓜转的快,莫非是……李郡主?两人吵架啦?
内院,岳北安正在练剑。
一招一式,起初还是中规中矩的剑法,练到后来,招招带上了凌厉剑气,院内刮起了凉风,硬是将院内仅有的一颗冬青削了个精光。
韩山摸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庆幸:“还好站的远……”
“韩山,陈冲回来了没有?”岳北安收剑入鞘,冲站在门口的韩山问道。
“公子我回来了,刚回来!”陈冲正巧走到了门口,急忙回道。
岳北安点点头,将佩剑放下,转身朝外走去:“你们俩,跟我去永宁侯府一趟吧。”
“是!”
“是!”
岳北安脚步快,韩山急忙转身跟上,陈冲扯着他的袖子悄悄问道:“公子不是跟郡主闹别扭了吗?怎么去找周……永宁侯啊?”
韩山纳闷道:“谁说公子跟郡主吵架了?”
陈冲懵了圈:“不是说公子接了郡主的信,发了火吗?不是吵架?”
韩山更懵圈了:“谁告诉你是郡主的信?那时永宁侯的信啊?”
永宁侯?!陈冲暗道一声不好,莫非周禾也看上公子了?!
这……还是公子有福气啊!
永宁侯府离得不远,三人走路过去,不过才将将两盏茶的时间。
府前小厮似乎得了指示,岳北安还未多说,便躬着身子请他们进去。
刚跨入府内,立马有两个侍女上前来带路。
虽然已经入冬,可府内竟然花团锦簇,各色繁花争奇斗艳,游廊抄手入目尽是珠玉翡翠点缀,陈冲已然看的花了眼。
“乖乖……这也太……我今儿个才开了眼,原来富贵人家,家里是这样的啊……”
这话声音十分小,寻常人离得远根本听不到,是以岳北安也没在意。
不料走在前头引路的侍女,其中一位竟然接话道:“公子说笑了,我们主子喜欢家里热闹,所以才特意布置的漂亮了一些,好叫人瞧着心里便欢喜。”
岳北安几人都是一惊,这侍女竟然会武功,否则怎么能听见那么小声的话?
另一位侍女似是没有在意他们的沉默,继续说道:“今日还不算最热闹,往常平阳郡主要来,这府里得提前三天打扫,但凡好看的花,需得料理得当,在郡主来那一日齐齐开放,那才叫真正的富贵呢。”
岳北安又看了看两旁的花,果然瞧见了几朵开败了的。
走了有一段路,转了好几个弯,才停在了一处厅前。
那两位侍女什么也没多说,只弯腰行了个礼,便悄悄退了下去。紧接着从厅内出来了一位侍女,柔声说道:“主子请岳总兵进去。”
随后转向陈冲和韩山,继续说道:“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主子略备薄酒,请前往偏厅休息。”
陈冲和韩山看向岳北安。
岳北安点了点头:“如此,有劳。”
那位侍女又是行了一礼,随即抬手,请岳北安进去。
厅内,周禾正在仔仔细细的擦拭一盆花,见岳北安进来,便放下盆栽,笑着开口道:“岳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岳北安行了礼:“见过永宁侯。”
周禾瞧见岳北安神色安稳,倒是心中又高看了他几分。她将刚才擦拭的盆栽拿过来,问道:“岳大人可知,这是什么花?”
岳北安打量了一下,他对花其实不太懂,不过李如卿喜欢牡丹,他便闲暇时也了解了一些:“瞧着叶片,应当是牡丹。”
周禾点点头:“这是今年五月的时候,阿卿送我的,”她将花盆端端正正的摆好,继续说道:“此花名为“洛阳锦”,乃是牡丹中最为名贵的花种之一。五月正是它的花期,可惜岳大人没有眼福,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