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他人。
算了……
我拉过他的手,回首看他,“若是无事,陪我睡会吧。”
赦生顺势垂下身子,我好像听见他很轻的应了一声,又好似没有,最后的视线只留在拉下的床帐与身前人面上如疤痕的印记。
*
魔将们都相当有个性,我不是说有个性是坏事,但吞佛这种既纯粹又复杂、既冷静又随性、过于聪明却又将《如何与魔保持魔际交往中的距离感》修到满分的魔,对我自带重度拖延症的性格来说是纯纯的天敌,相性完全不合。
更不要说这人和赦生关系还挺好。
当然赦生实际上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处的特别差的魔,毕竟他这种沉默过魔的个性,看不上眼的魔会采取忽视大法,例如异度魔界里另一个人气(差到)极端的魔——朱闻挽月。
如果将朱闻挽月和吞佛放在天平的两端,大多人都会舍弃吞佛选挽月。
换句话来说,你人气连挽月都不如啊,吞佛!
这个论点太过搞笑,我决定记下来回头和赦生的大哥当笑话讲。
还没等我笑出声,一个魔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汝在想什么事情?与吾有关吗?”
我:……
所以不要在魔背后说魔坏话,想也不行,现世报这不就上线了。
“那得看你是想知道答案,还是不想?”我回答。
所谓和吞佛谈话的奥义,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反问应对反问,这我可是经验丰富。
为了避免完全冷场,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当下摆出酒杯,邀请红发魔将。
“来都来了,一起喝杯?”
“哦,难得。”吞佛放下朱厌,坐在我对面,“在想为何与吾一组行动吗?”
“很令人在意不是吗?以往连任务都很少把我和你安排在一起,这次操兵的搭档居然是你。”我把酒杯推过去。
“好香的酒。”吞佛惯性赞叹一声,拿着酒杯却不急着喝,倒是有心情和我聊天:“也许吾有什么优点。”
我又想到那个人气不如朱闻挽月的笑点,没忍住笑出声,“你的优点?多话。”
吞佛闻言也不生气,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哦,汝呢?”
“也是多话。”
吞佛低头喝酒,没让话题继续下去。
毕竟无论接下去说什么,都已经过了他与魔交往的距离感,这种不进不退的说话习惯也是他的行事艺术之一,我早习惯了。
“女后当真没有和你说什么?”我将话题拉回正轨。
“吾话语的可信度在汝心里有那么低吗?”
“你的话还有可信度这东西?”我反问。
吞佛童子轻描淡写把话题拨回:“那汝何必问。”
被吞佛滑不溜秋回答噎住,我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可不会反驳并不代表不会因为他的回答生气。
我眉毛一皱,几分恼意涌上心头。当下抄起佩刀争锋,一把拽住吞佛袖子往武场拖。
“过来,打一架再和你说话。”
“女人脸,六月天。”吞佛不轻不重拽回袖子,坐在原地不动:“汝的脾气何时也如此善变了。”
我把刀扛在肩膀上,不屑道:“和你说话很难不上火,打不打。”
“同袍自残乃属悲哀,汝与赦生相处太久,竟染上同样的坏习惯。”
吞佛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一杯酒,缓缓喝下。盯着酒杯时,他似乎想到什么,忽而问道:“这酒,汝从何得来。”
“嗯?”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我眨了一下眼睛,老实回答:“女后所赐。”
“原来如此。”吞佛想明白其中窍门。放下酒杯,单手撑在膝盖上,颇为兴趣地笑道:“给吾出了个难题啊。”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回想他刚才的话语,可惜这人讲话向来没头没尾,我推断不出什么。
吞佛不急不忙,把酒杯推往一边,抄起朱厌起身,往练武场走去。
“哦,改变主意了吗?”
“怎么理解是汝的自由。”吞佛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反正很快汝的注意力便不会在吾身上。”
“还是很想打你两拳,有话能直说吗?”我跟上他的脚步,吐槽道:“在你嘴里得到答案怎么能这么难?”
“哈。”吞佛笑了一声:“吾的答案或许汝并不想知道。”
“喂,心机吞。”
“好久没听汝叫这个名字。”
吞佛童子不是第一次听我这么叫他,我私底下经常这么叫,大多是生气的时候。
消失已久的外号重出江湖,他总算愿意和我好好谈一谈,“重要的不是吾的答案,而是汝的。”
“汝打算何时与赦生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