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你便拜入我门下。”禾灵拿过一杯银盏，递给方炯，打量一下他。
一言一行，倒是一副诚恳质朴的好教养。
“谢师尊。”
方炯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禾灵一下喜得两名爱徒，自然是喜不胜收，又多饮了几杯。
等她赠完师礼后，姜止吟紧接着就为二人洒下净水，如此一番，等她再折回时恰见桃花翁同龙川道长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点下头，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到最后时，龙川了然抚了抚长须。
龙川隔着众人望向禾灵，驻足片时到了禾灵人前。
这次倒没了结界阻拦，姜止吟听的很清明。
“我同这禾蓁蓁倒是颇有缘份，她若拜入我楚姚门下我定当尽我毕生所学，不知禾尊者愿不愿意割爱。”
对上龙川的视线，禾灵径直绕开他，在姜止吟的角度里，她脸都绷紧了一些。
禾灵薄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按照她的性子来说，估摸着在想，都敢直接撬她墙角了？
门儿都没有。
“哎？禾灵。”龙川想起此番目的，追了上去。
换做往年，确实没什么人值得他带回楚姚，但今年不同，他一早除了注意到方炯那小子其实还尤为关注了这个小丫头，她很坚韧，对遁甲之术颇有几分了解。
这还不算，最让他铁了心朝禾灵开口的还是她那奇特的步法，这套步法看着简单，但他知道，其中很有门道。
龙川那时就在想，她是师从何者学的？
可后来，竟听那女孩说自己是孤儿。
虽然他们两不相识，但他仍是止不住的惋惜，也下定决心将她带回楚姚亲自教导。
殿内一老者追着绷着脸的威严女子，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禾灵终是停下，回头蹙眉看他：“免谈。”
“你听我说。”
“你这是作何？我收徒儿前你不说，现在却横插一脚。”
更何况她的徒儿又不是一件物品，谁想要便能给了谁去。
禾灵原本想这么说，但见禾蓁蓁站的不远谈话也都能听到又不想因为此事将两山联系闹僵，话到了嘴边，便怎么也没出口。
这边。
刚听完全程的禾蓁蓁看了眼两人，欲言又止。
终是什么也没说。
待走远了些，禾蓁蓁回想着刚才龙川的面庞。
很奇怪。
为何那位长老她莫名觉得熟悉？
可明明，她不认识他。
禾蓁蓁朝记忆深处探去，方如此，忽觉得有些头疼，过往的记忆全都以零星片段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她幼时逃难离家，差点儿被卖，又险些被妖族豢养。她是谁？
禾蓁蓁不清楚。
但她臂上的字迹一直提醒她“上梵尘”，所以，梵尘山她来了。
思绪回笼，禾蓁蓁觉得整个世界开始晃晃荡荡，正当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时倏尔觉一温热扶住她， “没事吧？”
来人的声音尾音有些急，在当下显得异常温暖。
禾蓁蓁被扶着坐到一处，终于觉得好受些，回过神看清来人。
方炯才听完溪隆光尧两位师兄给他交代一些事情，随意一瞥，远远就望见禾蓁蓁一脸痛苦之色，状若晕倒。
这样一看，他就赶紧过来了。
但还没扶她坐下多久，又见禾蓁蓁脸色愈发白了。
“我这就去找师尊。”方炯神色一滞，飞快扫了眼禾灵位置，动身要走。
“别。”禾蓁蓁拉住他，弱气道。
不能让他们来。
她身上的东西不能让人发现。
方炯应声回头，面上有些凝重。
为什么？
上次试炼好像也是这样，头疾不根治，始终都是个祸患。
这么想着，方炯声音放缓，语气安抚她：“在这里等我。”
末了，他还未走几步便见身前拦着一人影，“大师姐？”
方炯说这话时，眼里仿若闪了星光。
姜止吟远眺他身后的禾蓁蓁，她方才还在想龙川为何要带走禾蓁蓁，毕竟从前面试炼来看，他显然更看重方炯。
还未弄清便瞧见这里出了意外。
姜止吟轻应一声，方炯跟她身后。
……
几步之内，禾蓁蓁目之所及的视线里多了一个人，她身穿白青银边素衣，肤洁若雪，眸如一泓清水，发无珠饰，显得唇若点朱，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的场景，与初见时的惊艳记忆完美重合起来。
姜止吟，天生剑骨，清冷端方，未及桃李便到了化境中期，是同辈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也被传言，是紫云峰下一任峰主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