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人反而精神些。薛宽扶老夫人到廊下散散步,老人家走得慢,但是步子还算稳当。
“不服老不行啊,想当年,碰上军务紧急的时候,连夜行军是常有的事,那会一日不知要走多少里山路,如今绕个院子走一圈都要半天咯。”
祖孙俩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主要是老夫人在说,薛宽负责点头应声当捧哏。
突然,老夫人问他,“见过你媳妇啦?”
薛宽猝不及防, “啊?见……见过了。”
“长得真俊啊,满京城也找不到比你媳妇模样更好的姑娘了,你自个说说,喜欢她吗?”
薛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夫人见他态度迟疑,直言道:“怎么,难道是嫌你的娘子出身低微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薛宽自恃出身高贵,自命不凡惯了,如今得知自己的新婚妻子只是户部尚书府上的一个继女,心里肯定要不痛快。
老夫人摇了摇头,“你当时昏迷在床,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更别说你在京城里的名声......”
“总之,那境况下能找到愿意结亲的人家已经是很不容易。虽然鸿素出身不高,但是相貌出众,性子又安静温柔,刚嫁过来那几日你昏迷在床,她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你,还特地为你去普惠寺祈福,心意难得啊。”
薛宽知老夫人会错意,摇头笑道,“我只是觉得成亲这事太突然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婚事是仓促了些,但是最要紧的是你们两个往后的日子能相互扶持。”
“是,孙儿知道了。”
*
薛宽在青韵院的枣树下放了一张躺椅,白天总喜欢睡在上面纳凉。
他最近的日子过得挺舒坦,辛鸿素平日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存在感,二人一直相安无事。
每天养养蛐蛐、读读书,过着悠哉悠哉的富贵日子,颇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转眼到了蛐蛐赌局约定的日子。
薛宽睡在躺椅上,用肚皮顶着蛐蛐罐,手里拿着一根草轻轻逗弄。
“神威将军”精神起来,迅速闪身几下,接着猛地咬住草的一端,拽下来一小截断草。
“哟,今天精神不错嘛。”薛宽用余下的草点点它的头。
“公子!”春寿远远喊了一声。
他匆匆走进院子里,边走边说,“余少爷让人传了口信,今日午时,江月楼见。”语气中透着一丝难掩的兴奋。
具体的时辰和地点,明明前几天已经说好,现在又突然差人传个信来,生怕他临阵脱逃似的。
“行,我知道了。”他懒懒地瞅了春寿一眼,心里吐槽,激动个什么劲啊,唯恐别人看不出你是二五仔吗?
话说回来,即便是春寿这样拙劣的演技,也把原身糊弄过去了,看来演技差也不要紧,只要对手够瞎,就能把人衬托得像个影帝。
薛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已经备好,是时候动身了。
离开清韵院前,经过东厢房,他隔着窗看见辛鸿素还在低头摆弄她那盆宝贝番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薛宽笑着摇摇头,难道固执也是反派特质的一种吗?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辛鸿素才抬起头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
春寿刚刚在院子里跟薛宽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今天便是蛐蛐对赌的日子么?似乎早了许多。
本应该是发生在她入候府两个月之后才对,当时,薛宽重伤初愈,便迫不及待要出门,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等等,原来前世薛宽身体恢复这么晚?
她上辈子并未留意薛宽的伤势,自然也不记得他恢复速度如何,现在才后知后觉,他的痊愈速度居然比上辈子快了整整一个月!
明明上辈子他的伤也是宋大夫在照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