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用罐头盛装,白布扎着。
纪筝刚要应摊主们要求,将原料和做法卖出去。
酥酪西施将她往后一扯,动作急得近乎粗|暴。
“诶,卖我们做什么?卖给茶馆酒楼,那才是大头。”
酥酪西施是个透亮人。
她也怕纪筝把加牛乳的配比,告诉了别的摊主,索性卖个好。
将纪筝领到西市一家小酒楼前,道:“这家掌柜的是我的同宗。不怕你笑话,我的摊头都是他帮忙支起来的。我已同他说好了,你把方子卖他去。”
纪筝抬眼望去,酒楼牌匾是“苏氏酒楼”。
店面不大,但客流不错,里头人站得满满当当,没有一张空桌子。
酥酪西施将她带到楼上雅间。
纪筝进了富贵闲竹厅,刚道好,直起腰,不禁傻了眼。
苏氏酒楼的掌柜,竟是个姑娘家。
装束精致,衣衫钗环都是簇新的。衣无褶皱,钗环都打磨得锃亮。
十来岁的年纪,肤白胜雪,两颊少许小雀斑,反更添风情。
这要是论亲,怕是一堆人要踏破门槛的。
酥酪西施两相引荐一番,纪筝只道姓,不论名,她怕还未变强,便被二哥找上门。
肤白姑娘抿唇一笑,丹凤眼里溢满笑意。
她叫苏婴。
上过女学,这两年父亲生病,才代为主持酒楼。
这是她自谦,看看楼下座无虚席。纪筝知道苏婴必有经商的天赋。
“纪姑娘,后面那位是……”
纪筝回头望了眼,那伽的脸色好白。她漫不经心,“师弟。”
苏婴“哦”了一声,凤眼里又添潋滟。
寒暄一番,几人直奔正题。
纪筝展示木薯粉,以及给自己的配方报了价。
苏婴专心听着,提出另一条法子。
“要不这样吧。”苏婴将纪筝的价砍了一半,“一半先买断你的配方,一半在我这押做本金,日后这红豆芋圆汤的进账,每月分红与你,如何?”
纪筝一心算,这可比一次性买断,进账多得多。何乐而不为?
于是应允。
苏婴叫人去拟条契和备印章。
她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却老道,上茶上点心,递与纪筝吃。
只是,视线往那伽那边,飘了好几回。
纪筝并未注意,专心签署条契。
彼此画押好,各留一份后。
“纪姐姐要是把我当朋友,你若研究出新的配方,送来与我尝尝。我也买你的。”苏婴备显亲昵,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小店,也怕担风险。有件事,还得辛苦下纪姐姐。”
“什么事?”
原也不难。
苏婴需要纪筝亲自在酒楼后厨,作出芋圆红豆汤来。
木薯粉是纪筝自备的。
苏氏酒楼会替她备其他食材。
没旁的意思,就怕纪筝这配方是假的。
纪筝起身,在店小二的带路下,就要前往后厨。
苏婴朝门口唤道:“这位?”
她略略停顿,好像在思索称呼,“小哥哥?要不留下喝口茶?”
那伽看也没看她。头也不回地跟着纪筝走了。
雅间里,苏婴眉心皱出竖纹。
她不喜被人下面子。
他不就是长得好些吗?这少年竟视她如无物?
眉心的竖纹里,一条短短的黑线,一窜而逝。
……
走去后厨的路上。
纪筝问那伽,不如留在苏婴那边休息。他脸色实在白得骇人。
那伽:“不要,她身上脂粉味好重,熏得我头疼。”
瓮声瓮气的。
纪筝放慢脚步等他,“怎地,是不是风寒了?”
小时候,小师弟染了风寒,鼻子堵了,说话就是这么瓮声瓮气的。
那伽深呼吸,“不是。”
他扭过脸去。
后厨烟熏火燎,纪筝系好围裙,扎好头巾,如入无人之地。
对周遭嘈杂,她似乎完全没听见,一心扑在制作红豆芋圆汤上。
又是那种止心止语的专注。
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戴着面具的侧影,在那伽眼里,被烟气描摹得模糊起来。
那伽眼前一黑。
他下意识撑住最近的墙壁,勉强站稳。
痛,下巴痛。
但他咬牙忍住了,站了好一会,眼前那阵黑才慢慢散去。
这时,视线里出现满目疑惑的纪筝。
纪筝冲他摇晃手,“那伽,看得见么?”
那伽被她晃得头晕,一把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