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婚期是已经定下的,八字也早就合过,是以,原本要用长达半年之期的六礼也在短短两月内就已走完一半。
其间,姜姝挽真的就听梁钰所言,乖乖呆在府里绣着盖头。
饶春寒再是料峭,也终在这不知不觉间慢慢回暖起来,二人期间没有见面,却因为婚事已近而不得不有所牵连。
长公主从宫里寻了几名手艺最好的绣娘入府来给姜姝挽制婚服,时间越来越近了,所有的事宜都要加急的走。
今日,从宫里来了一名所谓的开蒙嬷嬷,通传入府之后直接就进了海棠苑。
近些日子来,宫里各类的造办处先后来了数次,就连姜姝挽都不能判断这位嬷嬷今日的来意,但看来人是独自一人,也没带什么器具,姜姝挽也不免有些好奇:
“嬷嬷也是宫里各司造办处的吗?”
“奴婢是后宫专门教养秀女的,今日是奉了公主的意思来给姑娘开开慧。”
宫里教养秀女的嬷嬷,就是教秀女如何侍寝的意思,新入宫的秀女大多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但要想侍奉皇上,此前必是要受教一番的。
姜姝挽自小丧母,祖母和方氏这次又一门心思忙着婚事,这些男女敦伦之事自然早就抛诸脑后不记得了,而她一个在室女当然不懂这些。
“那嬷嬷是要怎样教?需要像夫子一样在学堂里吗?”
嬷嬷面色有些不自然,也惊讶于这未来世子妃的单纯,好在长公主想的周到,不然就这样嫁过去恐会吃大亏。
老嬷嬷调整神色,声音也压低了些:
“这自是教姑娘日后同夫君相处的敦伦之道,这事就姑娘一人在屋里听就好,无需用到学堂。”
老嬷嬷说完,姜姝挽整个脸颊都红色三分,耳后更是喷出一片薄红,原来嬷嬷口中的教养秀女,是在教习秀女们同皇上的‘房中术’,她曾有耳闻,却没有亲自经历,与梁钰在一处时,最亲密无间的事也就是交颈而吻,此类什么房中秘书,她也是第一次听,羞的无地自容。
嬷嬷是过来人,不像姜姝挽这般害羞,娓娓道来那些事情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反倒是难为了姜姝挽,最开始连看都不敢看册子上的那些东西。
那些个姿势和动作,是真的吗?自己成亲后和梁钰也要那样做吗?
可,可那该多羞啊。
她没眼看,更不敢去想,嬷嬷的话传到耳朵里就像是在倒豆子似得,她只听得心里一个劲的啪啪作响,像是心跳,又像是水花。
“姑娘年纪小,可我们世子已经及冠两年了,这些年后宅又干净,世子是年轻男子,血气方刚的,姑娘又生的这般美,要是洞房那日郎君不知节制,姑娘可是要提醒一二,免得世子失了态,遭罪的可是姑娘。”
姜姝挽听着嬷嬷说的这些,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可说,一张俏脸红的快要滴血了,适逢嬷嬷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又想起:
“若是世子在那时候听不进姑娘的话,那姑娘就得卖卖乖,好好哄着,男人嘛,那种时候,哄着总能听话的。”
这句话说的姜姝挽没忍住,第一次脱口问:
“那要怎样哄?”样子单纯可爱,红红的脸颊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模样。
嬷嬷被问的一时语塞,尴尬的笑了两声才找回自己声音:
“若是真不会哄,那姑娘就只有据实说了,就告诉郎君哪里不舒服,只是新婚夜嘛,难免会冲撞些。”
姜姝挽似懂非懂,却好在这敦伦的房中事也在一日日的行进中慢慢知晓。
屋里在晦涩的说着秘密,府中却在忙里忙外的准备即将到来的婚事。
海棠苑和姜家的主院内统统都被洒扫了一遍,里里外外都布置的规整,府里的小厮,丫鬟,甚至后厨的粗使婆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一脸的笑意。
府里谁不知道大小姐心地好,也多的是人承过她的情,去岁和梁二公子闹掰的时候,大家甚至都还一阵惋惜,觉得一桩好好的婚事就这样没了,可如今却觉得,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小姐失了一桩婚事,却得了另一更好的婚事,没人不替她高兴的。
府里各处都挂着红绸,门房上都贴满了喜字,只待等到春闱过后梁家世子上门提亲了。
与之高兴气氛格格不入的却在落梅院。
看着海棠苑的下人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姜凝芝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之前说好,春闱过后是自己同阿骋哥哥成亲,怎的现在变成了别人。
不仅如此,自己连续给阿骋哥哥送的好几封信都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一般。
想到此,再看到外面忙碌的下人更是一腔的怒火没出发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