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车窗外想起一声钟声,街头的百姓每个人都浑身一凛。
“咚——咚——”一声一声沉重肃穆。
“丧钟敲响了,快听,是不是丧钟的声音?”
“皇上驾崩了!”
街头一下子陷入了混乱,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奔走相告,衙役行色匆匆,却不管路边跌倒的百姓和打乱的摊子,刚刚还井井有序的闹市一下子变得惶惑不安。
另一边,金灵使了隐身术随着太子进入皇宫。一进入宫殿,他就感觉浑身很不舒适。此时天刚破晓,清晨灰蒙蒙的,仿佛有一股阴沉沉的气息笼罩着皇宫。
太子旦领着两个死士轻车熟路地走进皇帝的寝宫,越靠近寝宫,金灵就越不自在。
“你们两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太子转身推开沉重的寝宫大门。
“吱——”大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太子谨慎地钻进去,又将门合好。
宽敞的室内寂静无声,守卫的宫人早已被魏太师调走。太子蹑手蹑脚地走进龙榻,试探性的发问:“父皇,父皇?”
厚重的床帘透出死气沉沉的味道,太子状着胆子一把扯开,“父皇!”
“啊——”纵使他已经猜到事态的发展,但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容,还是震惊地倒退了几步。
面前躺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静谧安详的面容仿佛睡去了一般。
太子旦鼓起勇气,伸出手,仿佛要触碰父亲的额头,但是在半空中又停顿住了。
“父皇。”他喃喃的叫了一声,这个叱咤一辈子的雄狮终于沉沉睡去了,叫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灵盘旋在半空,他终于找到了不舒服的来源,便是眼前的这个老人。
“原来赤星妖冶,竟然预示着帝星陨落,可是这龙气分明还在,怎么人不行了?”
金灵感到很困惑,皇帝是凡间的真龙天子,若是发生变故,紫气则会消散,但是昨日星象大异,分明是暗示帝都大变,走近一看,这位天子根本就气数未尽!
他伸出虚幻的手指探了探鼻息,果然还有救。
救还是不救?
他既动了恻隐之心,又深知自己私改凡人命数的后果,一时间进退两难。
太子不知道身边还有这样一双眼睛,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无法自拔。
“父亲,你听我背的诗!”当时他父亲还是一个小小的皇子,整日与阿娘恩爱有加,办完公务之余,他最喜欢和阿娘坐在亭子里闲聊。
小阿旦迈着两条短腿,柔柔地撞在父亲的腿上,父亲一把抱起儿子,将他放在膝上,得意洋洋地说:“我的儿子是个大文豪。”
“又胡说,”阿娘嗔怪地看了父亲一眼,“我当年三岁就能背诗百首,旦儿呢?背个古诗拖拖拉拉,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喊饿,我看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我们娘子是一等一的女才子,我怎么能与娘子比肩呢?”他拉着小阿旦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我们旦儿啊,一定会比他父亲厉害,比他母亲更有才华,你说是不是啊,小阿旦?”
父亲登基之后,忙碌了很多,别说他,母亲也见不着他几回,后宫里来了许多女子,常常惹得母亲暗自哭泣。
“阿娘,我好疼,我好疼!”当年他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阿娘抱他在怀中,急的直掉眼泪。
“皇上呢,你去请了么?”
“回娘娘的话,皇上、皇上他还在前庭,他——”宫人小声复命。
“你没有跟他说,太子高烧不退,一帮庸医根本束手无策么!”阿娘一边哭,一边呵斥宫人。
“说了,说了。只是赵将军他——”
“是了,今日是赵将军的女儿册封之日,他现在正忙着他的宏图伟业呢,又怎么会想到我们娘儿俩?”阿娘愣了一下,随后又苦笑着搂紧爱子,“旦儿,我的好孩子,可怜你病的这样重,你父皇都不来看看你,抱抱你。”
“娘娘。”宫人也心酸不已,这可是一国之母,是后宫的女主人,因为权势竟然也到了这般凄凉的田地。
“阿娘,我眼睛疼,嗓子疼,好疼呀,父亲,我要父亲。”彼时的他还这样年幼,只是浑身颤抖,像一只打湿身体的小鸟,瘦弱的蜷缩着。
“旦儿,娘亲亲你,亲亲你就好了。”阿娘一边哭着亲吻他,一边眼巴巴的望向门口,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后来,母亲逝世,他在后宫孤立无援,虽然空有太子这样万丈光芒的头衔,可是却引来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阿旦,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一篇述政文,磕磕绊绊,词不达意,你的太傅就是这样教你的?”
父亲,哦,应该是父皇,将文章劈头盖脸地打在自己脸上,“你能不能跟你的弟弟们学学,拿出做太子的本事来!”
他低着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