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鹤不要我了……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松开手,颓然后退几步。
舒鹤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雨后的落叶被晏竹于靴下碾碎,他还剑入鞘,几下腾挪,便至一处僻静之地。
出乎意料,他在一棵槐树下,瞧见了一张同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庞。
那“双生之躯”朝他春风和煦地笑了笑,稽首以礼:
“殿下这般气势汹汹,想是问罪而来?”
晏竹听了这声音,松了口气:
“暗卫使还想做什么?”
他哼了一声,看向伪装成自己模样的陆闲:
“我原是只有阿鹤一人,连她如今亦是弃我而去,我又该有何指望?”
“漫漫余生,与生不如死倒无差二致。”
陆闲笑眯眯地凑近了些:
“殿下此言差矣,令舒姑娘生厌的,是前朝太子李淮安,而非同她朝夕相处的晏竹。”
“殿下何不主动些,难道等着人女娘家来示弱么?”
晏竹皱起眉头,靠在树干上:
“你扮成我的模样做什么?”
陆闲嬉笑着整了整衣冠:
“殿下可曾知晓替死一说?”
晏竹一怔,猛地攥住陆闲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
“殿下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像什么话?”
陆闲拍了拍他的手背,却是无事于补,只得耸了耸肩:
“殿下既不愿复国,连何玄这等,暗卫使都能杀了去,更何况区区李淮安呢?”
晏竹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嘴唇翕动着,低声道:
“我并无让旁人替死之说。”
陆闲摇了摇头,笑道:
“殿下糊涂,当真是糊涂。”
“为了那姑娘,你自然是不愿复国。陆某人皈依佛门禁地已久,这些年手里倒没少破戒,恐怕佛祖都不愿收留我。”
他嘿嘿笑着,屈指敲在晏竹麻筋上,后退几步:
“以此之身,成全了殿下。”
“一石二鸟,岂非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