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李想极力忍着掉眼泪的冲动,等他先开口。
高远拿过他手里的三角架,揉揉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拥入怀里,被熟悉的味道充斥包围的那一刻,李想的眼泪顷刻决堤,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哥……”
高远亲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不哭。”
高远托着李想的大腿抱到沙发上,给他擦眼泪:“饿了吧,想吃什么,哥给你叫外卖。”
李想抽抽搭搭的说:“都半夜了……哪儿……还有送外卖的。”
这点高远想到了,奈何厨房冰箱里实在没什么吃的,只得拿出手机试试,最后在一家炸鸡店订了两份粥和两份汉堡。
饭吃得很安静,两人虽然饿,但因为心里有事儿,都没什么胃口,高远把粥喝完就再也吃不下,点只烟靠沙发上默默的抽着,斟酌着该从何说起。
李想抱个汉堡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
高远先开口:“他是我十七岁时的男朋友。”
李想咀嚼的动作僵了僵虽然早有猜测,但心里还是酸酸的:“嗯。”
“我和他那时候很好,好到缺一不可,余生一定要在一起过的那种好。如果那件事情没发生,那个女孩没死的话。”
一滴眼泪滴在汉堡上,洇进香软的面包里不见踪影,李想把头埋得更低,极力控制着气息:“嗯。”
高远看着沙发角落越缩越小的身影,于心不忍,但他必须告诉李想。逃避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该清醒了。
“我们从高一就是同桌,他是校篮球队队长,我是学生会主席,我们怎么说呢……一见如故。第一眼就相互喜欢,高二的时候我先绷不住跟他表白了……”
准确的来说,言初对高远是一见如故,就很有好感,总忍不住想去靠近他,而高远对言初则是一见钟情。
那时候的言初,像映着夏日晚霞而现的月光,明灿又清冷,整个人都是自由的,小小的少年,痞也痞得随性。他笑着跟高远打招呼的时候,高远从那一眼心里便对心动有了定义。
起初高远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喜欢自己,言初则是想与对方拉近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地,各自找各种机会拉近彼此的关系。
放学故意装作不经意的偶遇,故作生气的打闹,成绩上的较劲,有意或无意的肢体接触,逐渐发展到眼神里对彼此焦灼的暧昧,甚至有时候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有架一起打,有酒一起喝。
言初是爱而不自知,只以为那是友情。
但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与单纯朋友间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高远从头到尾看得明明白白,只是按下心里的欢喜,制造契机让言初自己发现,他要是实在太笨发现不了,也没关系,三年时间还长,他有足够的耐心。
两人正式在一起,是因为安菲晗。
安菲晗是那种明媚自信,敢爱敢恨的姑娘,写得一手好字,文学社社长,对高远的喜欢毫不掩饰,球鞋、情书、节日礼物、爱心盒饭多方攻势展开,亲自上阵从不假他人之手。
对此高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只说他现在只想以学习为主,对于其他的没心思,然后暗戳戳的偷看言初逐渐失魂落魄的表情,再自己偷乐。
安菲晗同学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当下就改变战略,那我们一起学习好了,温水煮青蛙,就不信煮个三年煮不熟。
于是,图书馆、食堂、球场、周末……这些平常只有言初和高远两个人的时光,成功插了一个安菲晗进来。
安菲晗古灵精怪,谈吐有趣,和两人都聊得来。
哥们儿有人追本来是值得高兴得事儿,但言初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并且开始讨厌周围的人,特别是每个接触高远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讨厌。
看着高远跟安菲晗说说笑笑,他甚至有种高远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言初开始变得矛盾,叫高远能不能别跟安菲晗走那么近,高远笑着问言初为什么,他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家安菲晗又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每次给高远带饭还连他的也带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就是不高兴。
莫名其妙的对高远和安菲晗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他开始独来独往。高远照旧跟安菲晗双进双出,两人都是学生会干部,课间查勤、卫生检查、学校活动都是学生会负责,两人合作得很是愉快。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但小孩儿气性实在大,高远拗不过,决定不逗他了,借着寒假约他出来打球问:“你为什么生气?”
言初用力投篮,球拍得篮板巨响,投偏了没进:“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好好好,你没生气。”高远又问他:“那为什么不让我跟安菲晗接近。”
“你想接近就接近,关我什么事。”
高远把球扔一边,突然贴近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真的?就算我跟她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