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五三书院>女生耽美>普渡> 假少爷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假少爷(1 / 3)

跑回屋内时,陆行川已在善后。

他扫了眼打马当先的周唱晚,捂着血巾数落:“都住这多少年了还不知数,你这些个长的岁数,全无人唱晚一分镇静。”

被痛骂的老人擦擦泪,素习惯了主人的喜怒点了点头。陆九麟落在后稍显踟蹰。家中老妈子朝他疾走来,拉袖子,眼尖的看到陆九麟裤腿已湿。

显然陆九麟着慌赶来,却忌讳旁人看出而故作置身事外。

陆行川扭头,强打精神就要走。

老妈子对陆九麟说:“孩子,去扶着老爷免他趔趄。”

又急拍两下催促:“这鞋虽名贵毕竟脏了,你也先脱了换双干净的。你俩是父子多谈谈心是首要做的事。

周唱晚看见陆九麟倔强的指根。他垂眸,僵落的肩膀骨透出不愿轻易言和,又更怕走出那步,却惨遭拒绝的气息。

陆行川凝住脚步,足达半分多钟的对峙,以他头也不转离去所告终。

“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号丧什么。”他冷硬地抿着唇,铁石心肠之样摘下银镜,说:“我不必他进来挖苦。”

硬话刚扔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把人心都高吊悬空了起来。

没有施令结成字眼,在场所有人都离弦着冲去陆行川身旁。

陆行川抖得筛糠般抽搐,洇红的帕子被丢弃在一旁,取代的一块白色大毛巾捂着他的唇,把这陆家风雨多年支撑下来,如今命悬一线的掌门人护进卧室。

陆行川的遗传病来势汹汹。

此前传闻里他的病兆描述已使人竖寒毛。亲眼见他发病,几个忠心的强闷着红眼圈饮泣,生怕掉下眼泪也成了诅咒。

陆九麟扶着阳台围杆默默消化。大幅度起伏的胸膜振如擂鼓。周唱晚一走近他,陆九麟反受惊一样捂起了眼。

周唱晚抚在他肩头宽慰,陆九麟避了视线表示无碍。几番消受下来他起身,抽身应里头的声走进去。

周唱晚站在陆九麟原位上,说:

“你和陆叔叔只需要谁先低头,给个台阶下。生死面前很多事失去了所谓对和错。”

陆九麟脚步一沉,扎根在那,直挺挺站了一会。他长而高挺地融进雪白的墙色,覆落的泥浆如把他同化了。

罩得他声音冻骨如寒,他没有回头,昂头立在那冷笑。

“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为什么人一死错责都推到了别人身上。我又为什么,非要认错低这个头。”

周唱晚听着他后几个字颤得快跌碎,却仍被他狠心抛落地。

周唱晚对他说:“有时候把傲骨抽出不是说我有罪,用空空的骨架去做事,不是会比燃烧自己所有喜怒哀乐去坚持所谓的底线,更轻松简单吗。”

周母抱手站在门外旁听。她听见周唱晚从她这母亲身上习得的悟感与习惯,试图用言语向陆九麟伸出援手。

她听见少年如她所料地哑了嗓子。

明明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轨道,一旦碰撞就同列车事故那样撞得四分五裂。

唱晚是经年累月观察母亲养成的性格和思维。

一如夏虫不可语那么残酷,有些人天生只囿于最表层的东西。

她尝试给予的信号,又怎会是被画地为牢,困进孤笼的幼兽能接触,能善意回待的降维冲击。

人与兽之别莫过如此。

陆九麟掀门望见周母也不理睬,站到门外了仍有难鸣。

他嘴角不起弧度,像古井似的表情没有动一下,在转身离开之时对周唱晚说:

“你高高在上的态度是对我过去所有一切的否定么,你以为你是谁。”

周母走到被视为妄加插手的周唱晚边上,说:“你何必多费口舌,要陆九麟理解比铁树开花更难。”

周唱晚直视着陆行川房内,另一番的“父慈子孝”的光景。

她摇摇头旁观,朝母亲低声说着只唯自己能听清的耳语:“他太像太阳了可又自燃得太快。”

周母没吭声看着周唱晚。周唱晚说:

“我只是不想像一颗挨着他的小雪埃,被烧得睁不开眼。”

陆九麟一身冷黑反衬他的肃白,与律师前后并肩走入前一刻。

飞身蹿入卧室的罗特助,殷勤地削着苹果,给床上休养缓过来靠着的陆行川,汇报着不少他作为董事长心腹,混入集团中枢的各种小道新闻。

律师慑于罗特助近来的高升,也得拘谨赔笑道声好。才站在陆行川床头恭敬地说公事。

只有四个人的房间气势极近逼仄,陆九麟靠着门缘游虚太空。

早前他看着陆行川招惹的“私生子”花边新闻,总难免暗握了拳头,嘴唇紧抿对其二人都予唾弃。

他今日像懒筋捉着痒,浑身因周唱晚话在脑中的鸠占鹊巢,而不得劲。

手也抬不起来,更无谓什么言语的讨巧和反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