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主君回府，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林昭满足地拍了拍饱饱的肚子，兴冲冲地和阿菱说道：“将军府是不一样，比家里吃得好多了。阿菱也尝尝这个鲮鱼饼，从前都没见过，味道真的不错！”林昭从袖子里掏出帕子，里面包着一块黄澄澄的煎得外脆里嫩的鲮鱼饼。
阿菱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确实好吃！侍女吃的也比原先在林家丰富许多呢。”
“或许李嬷嬷也没说错，真是享福来了。”林昭看着阿菱吃得正香，也笑得眉眼弯弯。
“小姨娘，我带了笔墨宣纸来了。”顾清晏敲了敲琼华院的门。
阿菱赶紧咽了口中的鲮鱼饼去开门，见顾清晏提着包袱便接了过来。
“偷吃什么呢？也不擦干净罪证。”顾清晏开玩笑道。
“没有！我没偷吃……“阿菱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睛，赶紧摸了摸脸上是不是沾了东西。
林昭赶紧上前护着阿菱，只道：“阿菱是我的侍女，我给她些吃食，轮不到你说她！”
“我开玩笑的，小姨娘那么紧张做什么。”顾清晏倒是不客气，直接大步进来一屁股坐到书桌面前翘着二郎腿等人给他铺纸磨墨。
林昭见了在心里骂他什么纨绔做派，嘴上阴阳怪气道：“眼下是我被夫子罚抄书了？少君倒是连纸也不铺笔也不拿？”
顾清晏赶紧布置了两套纸笔，拿着笔却也不动，等林昭开始。
“你抄了几遍了？”林昭坐在书桌侧边，见他不动笔，也有些疑惑，不是他自己的功课吗？怎么搞得像是自己求他帮忙抄书？他不急吗？还等什么呢？那篇文章二十遍可得抄上一两个时辰。
“还没动笔呢。”顾清晏磨了些墨，只等林昭开始，转头又见林昭马上要发作的样子，怕林昭反悔，便立马提起林昭发的誓道：“昨日我救你的时候你还说要当牛做马地报答我，早上还答应帮我抄书的，现在可不许反悔！”
林昭心想自己真是欠他的，便拿了笔开始抄，一边抄一边嘴里教训顾清晏：“你自己上课走神，夫子才罚你抄二十遍！你懂不懂主君的良苦用心，你这样，被主君知道怕是要连累我……”
“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再说我也不喜欢读书，我想和我父亲一样上战场保家卫国。”顾清晏也抄写起来，一边抄一边和林昭闲聊。阿菱站在一边帮忙磨墨。顾清晏见阿菱过来，便顺嘴一问：“阿菱怎么不学学写汉字？”
阿菱一时无话。
“你以为人人像你都有先生教读书写字！”林昭又借题发挥起来，“我都没有正经上过学，你倒好，有先生教你还不学！你看看你这字写得像什么样子！”
“小姨娘的字写得……也很飘逸。都说字如其人……”顾清晏偏头去看林昭抄的字，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歪七扭八龙飞凤舞。又抬头去看林昭的脸，她正低头奋笔疾书，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阑珊的阴影，边抄嘴里好似还在默读，十分认真的样子，顾清晏看得有些恍了神，手上动作也停了。
林昭见他又不动笔，邪火乱窜，拿笔杆子戳了戳他的胳膊道：“看什么看！抄啊！”
顾清晏赶忙又接着抄起来，嘴也不停：“你倒是人长得比字好看。”
林昭心知自己字并不好看，也不知道他说这句是夸人还是骂人。又听他这话，虽然语气十分认真并无轻薄之意，但是实在是不成体统，哪有这样和异性说话的，被人听去还以为是调戏的话，没好气道：“你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和主君说你调戏我和阿菱！”
“我哪有调戏你们两个……”顾清晏可怜巴巴地睁大了眼睛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没阿菱好看，你人长得比字好看，那个不是事实。”
见林昭被噎得说不出话，阿菱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解释道：“随意评论女子的长相是十分失礼的，姨娘还算是少君的长辈，更不能对她说这话。
顾清晏挠了挠脑袋道：“对不住啊，我不太会和女孩子打交道。”
林昭又想起他三岁就没了母亲的事，缺了母亲的引导才这样说话没个分寸，略带怜悯地看了看他，岔开了话题道：“我小时候连纸笔都没有，还是姐姐用树枝在泥地上教我写字，现在才写成这副样子。”
“那阿菱怎么没一起学？”顾清晏疑惑地抬头看阿菱。
“我那时候还小，才四五岁的样子，定不下心学，现在也没机会再学了。”阿菱只微笑地答道。
顾清晏心知自己又问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没事，阿菱，以后我也能教你！阿菱如今几岁了？”
“姑娘芳龄是能随便问的？你是要娶她还是要给她说亲啊？”林昭有些无语，故意反问道。
“我不是……只是顺嘴问一下……”顾清晏到底年纪还小，听了娶不娶的话，笔都僵住了，笔尖的墨水滴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少君，墨滴下来了！”阿菱忙提醒顾清晏。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