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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 6)

表无声无息地走过一圈又一圈,窗外飘落的雪花逐渐变得犹如一颗颗轻盈稚嫩的小棉花团,将近一小时流逝,她从百无聊赖等到心急如焚,不管发生哪些不测、光是用脑子设想就足够恐怖了——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不,应该问她都做了什么、她是在道德绑架他救那群陌生麻瓜……

尽管伊奈茨一生焦虑的时刻屈指可数,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慌张得坐立难安、难以消解后知后觉的恐惧,最终一遍的犹豫让她相信比起他事后生自己气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命。

正当她抄起魔杖就要出门之时,门口处传来开锁的声响,抱着半是警觉半是期望的动机,她看清进门的高大身影、内心放松了下来——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汤姆背后一道划破长袍径直蚀刻皮肤的骇人伤痕令她瞠目结舌,快步上前扶他坐下身、他的脸面向自己后她才看到左眼底下的血迹,她倒吸一口冷气心痛地问:

“天啊……怎么会这样?”

他的表现很是平和,沉默着没有讲话,她不选择追问而是赶紧用修复咒为他处理好伤口,俩人保持缄默无言几秒钟,她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失败、率先安慰道:

“……汤姆,我没强制你救下他们所有人的意思,这本来就是天方夜谭。”

然后他近似迟疑地说:“那如果我基本没救到几个人呢?” 他抬头看向她深褐色的眼睛,“如果我说,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场面,我的预判出了错,到头来我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难道你不会怀疑我没竭尽全力——”

“当然不会!你都负了伤、我为什么还要怪你?”

我为什么还要怪你。多年后撰写自己回忆录的伊奈茨在这里停下了笔,她有没有后悔、直至现在再回望每一段充斥蹊跷的过往,而她找不着确切的头绪:他实际背地里干了多少可怕的事,她又一次次忽视了多少命运的提示。

即使任凭她想象再多也猜不中实情。

与他编造“危急、被动”的形容截然相反,真相是他将极高超的古代黑魔法结合死灵术把整艘船几百条人命做成阴尸,并用绝无仅有的方式暂封存在复活石戒指的虚拟空间里面等回英格兰再作处置、顶级巫师无不最擅长的手段……海妖又算得了什么蝼蚁?它们如感染菌般企图吞噬一切,却马上败下阵来——在他无可匹敌的魔咒面前,这堆黑漆漆堪比虫蛆的恶心生物惊吓得四处逃窜,悬于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砸落,金灿灿的饰物凋零化灰,坚硬的甲板连着抛光地板一片片掀起,半空仿佛漂浮着一只透明的可怕大手从容不迫地操纵每一处苦难无所遁形的宇宙,一阵阵厚重的黑雾散开,混乱的尖声求救此起彼伏,每位宾客从污浊的浓烟里爬出,伸出毒手扑向还未变为怪物的受害者们、哪怕是自己的家人,阴尸终究是阴尸、他们互相撕咬着残杀……黑暗彻底笼罩下一个又一个角落,汤姆闭眼感受着耳边尽情彰显毁灭的动静,陶醉地伸开双臂、好像麻瓜口中的耶和华,他在如此年轻的开始已经实现了普通巫师一辈子做不到的力量,到这个地步、他所笃信的……没有止境的生命与威力——他是神。

虽厌倦身边唯一同行伴侣的“泛滥善心”,他依旧选择劳神地制造专门“献给”她的完美骗局,每年时光转瞬即逝,她在跳入他的陷阱时始终毫无长进。

满足掌控的欲望真是美妙,包括后续的发展也应验他的预想:恢复清醒的“幸存者”经过他精妙的记忆修改,误认为自己在船上遭遇海难被他和伊奈茨好心营救,加之出航前镇长频频渲染神秘玄乎的所谓海港“灵异”传闻以致于限制渔民出海等等,基于此这位麻瓜官员坚信“海难”的背后是商船偷工减料,“正义地制裁”了确实该惩罚的腐败管理者、纵使是以与实际不符的罪名——不过,谁又在意?起码他不在意。

所到何处,他的影响力就植根于何处。

肮脏“物种”授予的荣誉勋章他自然最抗拒,伊奈茨看得出他转头就会扔掉、所以她把他的也放进自己口袋里了:秉持务实主义原则,由黄金制成的勋章卖得了钱、何乐不为。

逗留丹麦快九十天,除去任务圆满告一段落的一个多月,剩余的时间他们转移到另一城市、奥胡斯,当地没有巫师集聚地,但是汤姆的“朋友”住在这,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又或者说是不想认识,早在德国见识过他的“外国友人”都是些危险的怪胎,她可不想再像个傻瓜似地听这群男巫讨论黑魔法。

每当汤姆借题发挥那样要带她一起出去,她总会直截了当地拒绝,随后俩人不可避免地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嘲讽,够幸运没升级到争吵、其实他们都不属于爱好吵架的类型。

奇妙的是等他们各自回到家,早前的冲突如同从未发生过,他们轻易复原了平常,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这种永远存在矛盾的关系。

毕竟平心而论伊奈茨并不是闲着荒废光阴,她经常专心研究自己的魔法,没人帮得了她、因为那史无前例,近一年异国游历的沿途她一直记得尽力去收集其他巫师的见解,好收获少许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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