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要学到何种程度,才足以匹配秀才。
第二日,周珍打开门,却见张夫子站在门口。
周珍眉头拧起来:上门告状来了?
阿奶和阿娘也很惊诧。
“珍姐儿,你是不是闯祸了!”阿奶吆喝道。
张夫子连忙道:“哪里哪里,珍姐儿学得很好,一直是学堂第一名。”
阿奶愣了一下,在裙上擦了擦手:“嗐,让她凑个热闹,女孩子家家念什么书,给夫子添麻烦了。”
“话不能这么说,”张夫子觑了一眼屋子,并不敢进去,只赔着笑道,“娃娃有这个才学,当然应该让她好好念书。”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钱芳玉从里间出来,扫了一眼,似笑非笑。
知府站得很远,遥遥望着这边情形,天可怜见,他连夜叫人揪来了那个女娃的夫子。
贵人在这里休整了两日,周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家里忙着招待,也就不再支使一个小孩干活了,夜里通明如日,周珍打心眼里期盼贵人能多呆一阵。
“你在读什么书?”声音慵懒而矜贵,如珠玉落盘。
周珍不由地微笑,学着大人恭敬道:“在读《增广贤文》。”
钱芳玉在里前支着手,半撑脑袋,周珍见惯了这间砖瓦房,头一次见这房竟然也有两分贵气。
这大抵就是书上说的蓬荜生辉,周珍心想。
钱芳玉道:“你倒是刻苦。”
两日下来,这小姑娘手里就没离过书。
“机会得来不易,珍娘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机会得来不易,这话落在钱芳玉耳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确实很不容易,荆附云在前朝为了撕开女子挤进科举的通道,做了多少斡旋,置换了大量利益才推行下去。
虽是吃力不讨好,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你上前来,”钱芳玉看着周珍,笑得很愉悦。
周珍依言上前,钱芳玉的手落在周珍发髻上,女子的馨香与柔和让周珍心中一松,她看不懂钱芳玉的神色,却能感受到长者的慈和与欣慰。
钱芳玉说:“你是个好孩子。”
贵人第三日便启程离开了,家人数着丰厚的银子喜笑颜开,周珍怅然若失。
贵人赠了她一本书。
《女坤》——作者,荆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