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怎样地爱着沈兰珍。如果不给容绽一个让他死心的答案,他会不会这辈子都意难平,都辗转反侧牵挂于心?
“你想点醒他,殊不知他会放下执念,还是更燃仇恨?原本他只当沈兰珍死了,如今只怕更想寻那李代桃僵之人……真真,答应我,绝不能让他知道背后是你!”
风宿恒警告过,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是谁。
这是底线!
但此刻,栖真把这些话抛在脑后,头脑一热,转头将最后一步梯子给容绽搭上了。
长痛不如短痛,她真地不想容绽再在这种不确定中消磨下去。
于是栖真说:“是我。”
是、我。
简短的两个字。
却像暮鼓晨钟,重重敲击在容绽心头。
把他震得耳鸣心颤,把他心头所有自欺欺人的话,全部撞得支离破碎。
“你……”他颤声道:“你……?”
“对。”栖真道:“你说得对,是我。”
瞒了那么久,她品味着每一个字,觉得真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困难。
是的,话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困难了,不如敞开来说。
于是栖真说了她来自未来,说了当初为救小包子不得不求助大容太子,说了五年前被风宿恒一箭穿心,五年后她也不知为何以原身回到中土,而风宿恒之所以对她锲而不舍,只是为了她来自未来的身份。
她付春人的背景是假,但一路救下的颜心和阿畅,他们对她的忠心是真。小包子并非她和风宿恒所生,炼魂鼎的误判只是因为孩子是她和风宿恒的转世所生。
所有的事情都对得上,只有和风宿恒的感情隐瞒下来。
容聘拿她为质,是因为认定她是大容王的心上人。现在承认这点,就是在坑风宿恒。
春秋笔法,留可以把故事圆上的那些,去掉惹麻烦的部分。
栖真最后道:“那时我以为我的孩子被你父皇杀了,我失去理智,对那段没有一点印象,等回神时已被风宿恒一箭穿心。但是阿绽,对不起,你父皇确实死于我手,我一直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
“可是凡心为什么会来中土,我为什么会来中土?我至今都不明白。我一直想问问你,凡心为什么会被选做祭童?你们到底从哪里找到他的?还是根本就是神宫将他从未来拖来的?”
“我身不由己,所有的事情只因我想救孩子,我从没想过要害人,从没想要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和你们在万仞山相遇,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我不敢说出真相,我只想为自己曾经的行为作出补偿。阿绽,我只想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如果可以,能够活得更好一点。”
她紧盯容绽面容,渴望他说些什么,或者问她问题。
可容绽什么都没问,像被惊涛骇浪彻底拍死案底,也像山岳重压下彻底失语。他僵坐,手不可遏制地发抖,人在那里,神魂却已不在。
很明显,这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正在让他整个人分崩离析。
他忽然起身往外走。
栖真目送失魂落魄的身影出去,听见阑珊迎上来,扶住在楼梯上跌倒的容绽,他们下了楼,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稍时风宿恒进屋,不可思议地蹙眉:“你们说什么了?容绽见鬼了?”
栖真心如死灰,难受至极,红着眼哽咽数次,才将一句话说完整。
“他们……不会再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