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不想再看方秋秋戳虫子,齐曜别开头,把剩下的一小块饼一口塞进嘴里,多嚼了几下吞下。
“好耶!快走快走!”方秋秋一把抓起虫子丢给不远处觅食的母鸡,那只手伸过来就握住了齐曜的,把她拉起来,被齐曜一把甩开。
“你怎么啦?”方秋秋疑惑回头。
啊——忘了避开!
“嗯?那我们走吧?”球球挠挠头。
阿药今天怪怪的,但……管她呢。方秋秋这样想着又捞起齐曜的手,高高兴兴地走着。
“……”齐曜盯着被牢牢抓着的手,想起那只蠕动的虫子,头皮发麻。
小朋友嘛,当然是选择原谅她。齐曜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那只手。
方秋秋堂姐家在村东头,和方秋秋家中间隔着没几户,同样被桃树包围着。
“大伯,大伯母。”方秋秋远远地就开始喊人,正在菜园子劳作的中年夫妇闻声抬头,对她们笑着点点头。
方三月家已经挂上了红绸,里外看起来一片喜气,院子却十分安静。
园中桃树下放着一个木盆,养着一尾红白相间的鲤鱼,方秋秋拉着齐曜过去看。
“阿药快看,是十月姐的新郎送来的,真好看呀!”方秋秋蹲在木盆旁边,手指戳戳鱼身,鲤鱼摆摆尾游到另一处。
这是这村子的习俗,聘礼中定要有红鲤一尾,山村红鲤难寻,如今只是鱼身带红即可。
方三月的姐姐要绣嫁衣,她在房中帮着分线,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知道是小伙伴来了,跳下床沿和姐姐说话:“阿姐,秋秋来了,我和她们玩去啦。”
准新娘方十月点点头,手中针线不停。
“秋秋,阿药,你们来啦?”替姐姐仔细关好房门,方十月才到小伙伴身边去,见她们看鱼,有些得意地说道:“今早送来的,村长说是这些年他看到的最好看的鲤鱼啦,我阿父阿母都很喜欢呢。”
“十月姐在做什么呀,我们去看新娘子吧?昨天就没有看见她。”方秋秋起身就要往方十月房间去。
“不,不行,阿姐要出嫁了,不能见人?”方三月急忙拦下。
“啊?你不是刚从那出来,你不是人啊?”方秋秋疑惑。
“说是出嫁前三日不能见我家之外的人。”方三月挡在方秋秋面前,还几次回头确认门是否关好了。
方三月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要让姐姐三天都呆在房间里,走到院子里也不让,房间里多闷,还不让人进去,这样想着,方三月觉得姐姐有些可怜。
“秋秋和阿药自己去玩吧,我要陪姐姐,姐姐不能出门,都没有人和姐姐说话。”方三月很喜欢姐姐,不舍得姐姐一个人呆着。
方十月隔着房门听她们说话,听到自家妹妹这样说,心里感动,妹妹爱热闹爱玩,如今却陪她坐了一早上,线也分得仔细。
“那好吧,十月姐我们走啦!”方秋秋虽然好奇新娘子,但是这些规矩不能不守,隔着门跟方十月招呼一声,也不强留了。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齐曜多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跟着方秋秋走了。
今日村里过分安静了,两人走了一路没见着什么人,平日里满村蹿的小孩子也不见身影。
方秋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甩着。
经过一户院子时,齐曜看见一只大白鹅,大白鹅脚上栓了一根细绳,不能到处走动,大白鹅都有些焉巴,懒懒看过路人一眼,头埋到翅膀下睡大觉去了。
“好无聊啊,要不然去找冬冬姐?”方秋秋丢掉狗尾巴草,转身跟齐曜说话。
“嗯。”
齐曜清楚自己没什么选择机会,方秋秋问完话,就已经拉起她的手转个方向走了。
方冬冬家就在前方,方秋秋丢下她自己跑进去了。
没想到方冬冬在绣手帕,也说不出去玩,方秋秋有些丧气,想不出来还要去做什么,手托着脸坐在边上撅嘴表达不满。
齐曜这几日跟方秋秋跑上跑下也不太想出去,搬了个小木凳子看方冬冬绣花。
三人一时无话。
方冬冬手下的花绣了半朵,方秋秋看了一会想起什么来,抬头说话:“十月姐的嫁衣不是村长给的吗?我听我阿母说,那件嫁衣是祖上传下来的哦,只有八字很好的姑娘才能穿。”
“是呀,我阿母也说过,说那件嫁衣可美了,新娘子可以在上面绣上自己最喜欢的花样。”方冬冬转了转手腕接话。
方秋秋又看起方冬冬绣的半朵小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要是那些新娘子都往嫁衣上绣,绣满了怎么办?”
“那……那……我也不知道,应该还没绣满吧?”方冬冬听了方秋秋的话,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祖传嫁衣只有一件,阿母说选中的新娘子都要绣,那可不是会绣满吗?
再者,每个人的绣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