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不得不承认,在沈彻的亲自教导下,仅仅半天的时间她的骑术水平就提升了不少,而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那随之而来的浑身酸痛。
当晚徐盼从军营回到钟府后,虽说周身疲惫,但也谈不上有多痛苦。
直到第二日早上起起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由自己掌控了。
徐盼仿佛全身瘫痪了一般,不仅两条大腿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就连抬胳膊对徐盼来说都成了一项挑战。
徐盼这才想起来,为何她临走时沈彻嘱咐了一句回去要记得找人按摩,可惜她当时只当是耳旁风,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沐浴歇息了。
徐盼想到前几天和童文毅一起骑马也没遭这种罪,果然一跟沈彻搭上边就没有好事。
云绣见自家小姐连走路都费劲,于是劝说徐盼在府里歇息一日。
徐盼心想,沈彻若是知道了她的情况肯定免不了一顿嘲讽,心底也开始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去。
徐盼心想,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去了军营,恐怕连上马都是问题,与其到沈彻跟前听他说教,还不如干脆躲在家里落个清静。
于是徐盼吩咐手里的佣人,帮忙去营中通知永安侯一声,就说李夫子今天安排了功课,她要推迟训练一天。
为了表达不能按时到场训练的愧疚之心,徐盼叫传话的人顺便带了几坛古芳斋的好酒过去,就当是聊表心意了。
徐盼安慰自己,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去训练也是事倍功半,还不如更好的利用这时间来念书。
打发走了下人之后,徐盼干脆躺在床上翻看诗集打发时间,不到半天的功夫,她身体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云绣禀告来称,李夫子来府上了,徐盼听到这话,忍住浑身的酸痛缓缓起身问道:“怎么今天来的这样早?”
徐盼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真了。想到李勋这阵子一直待在宫中,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没来教她功课,便寻思着他今天应该也不会过来了。
于是徐盼猜想,估计是他宫里的事情忙完了,所以才有空过来。不过还是纳闷儿怎么白天就过来了。
“要不要跟夫子说今日小姐身体不适,请他改日再来?”云绣问道。
“不必了,”徐盼回道,“我现在这腿脚骑马不行,坐着上课还是办得到的。”
徐盼忍着腿酸走到书房门口时,李勋站在书架前低头翻阅一本书籍。
徐盼见此情景,不禁心想,无论何时见到李勋,他都是一副风淡云轻安然自得的模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尘嚣纷扰都与他无关。
徐盼忍不住怀疑,如果当下发生了地震,他是不是还会这样镇静自若。
一想到李勋可能会惊慌失措的画面,徐盼便忍俊不禁起来。
李勋被徐盼的笑声惊扰,抬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徐盼连忙说道:“没想什么。”紧接着她又问道:“夫子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勋笑了笑,一本古籍而已,“以前我在翰林院的时候和你兄长一起修复过的。”
“哦。”徐盼答道,抬头间却发现李勋的眉眼间竟闪过一丝疲倦。
徐盼见惯了李勋怡然自得的样子,今日他略点憔悴的神情却是第一次见。
徐盼听说是陛下最近要考校太子,所以李勋才在宫里陪着太子备考,徐盼当时心里还笑称,原来即便是一国太子,也会临时抱佛脚。
徐盼不禁开口问道:“夫子这几日想必很辛苦吧?”
只见李勋仍然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昨日午后就出宫了。”
“倒是你,”李勋看出了徐盼别扭的步子,问道,“怎么浑身一副散了架的样子?”
徐盼闻言心道,还不是拜永安侯所赐,于是尴尬一笑,回道,“昨日骑马训练有些过头了,让夫子见笑了。”
李勋眉头轻皱,“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的,有些时候还是要学会量力而行。”
紧接着他又说道:“要是疼的厉害,就叫大夫来看看。”
徐盼连忙摇摇手,说道:“没有那么娇气,歇息了小半天已经好许多了。”
李勋轻叹一声道:“这永安侯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徐盼闻言一怔,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昨天和永安侯在一起?莫非他昨晚在我回来之前来过?
只听李勋又突然说道:“那今日我们休息一天吧,不念书了。”
“不念书?”徐盼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李勋问道:“腿还能出门吗?”
徐盼先是一愣,紧接着点头道:“能。”
“那同我一道去用午膳吧。”李勋说道。
原来李勋叫徐盼与她一同用午膳的地方是古香斋。徐盼一下马车就看到了挂着“京城第一斋”的大牌子。
徐盼此前只听说过古香斋的酒菜一绝,却一直没有机会来过,就连今日送去军营的美酒也是她第一次托人去买,自己半口都没有尝过。
李勋看徐盼下马车时难掩兴奋神色,说道:“想必古芳斋的味道你也一并忘了吧。走吧,今日李勋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于是徐盼随着李勋慢慢向门口走去,要不是腿上的疼痛提醒着她要矜持些,恐怕她早就一路小跑的上楼了。
李勋吩咐小二在楼上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他们坐下后正视线正好对着一楼大厅的戏台位置。
徐盼这才知道,在古方斋还能边吃饭边听戏,不禁感叹那些有钱的古代人好会享受生活。
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间,古芳斋的客人络绎不绝,徐盼望着不时穿堂而过,脚步匆匆的店小二,觉得一切甚是新鲜。
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京城里有的不只是皇权和规矩,还有活色生香的市井生活。
自从徐盼来到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