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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海源抱怨道:“辛籽,你说县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奶奶都跟她透过口风了,她也同意接受奶奶的考验,还答应打理将军府的账目,结果我每次约她她都不乐意。”
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美满姻缘,怎么越相处越不是滋味。
“说明她不喜欢你呗。”
费辛籽翻了个白眼。
“你胡说!”
费海源不服,“她不喜欢我怎么会答应奶奶的考验?”
“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就这么觉得吧。反正别人说什么都不信。”
“你最近怎么总奇奇怪怪的?”
“还不是因为你蠢。”
费辛籽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费海源鼻孔冒气,“你有话就直说。”
“说什么?说了让你跟我置气啊?”
费辛籽讥讽的说道:“你要真想知道杜芷桃怎么想的,你隔三差五的晚上在她院子外面溜达溜达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能叫杜县主的名讳,她是县主,曾经还是郡主,是金枝玉叶。”
“你——”
费辛籽咬牙,这个蠢哥哥,干脆气死她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
“我不想说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费辛籽气呼呼的说道:“你要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两个人拌着嘴,马车停靠在了徐家医馆前面。
现场的惨烈远远超过两个人的想象。
哭声,惨叫声。
血肉模糊的人。
还有各种的草药味,臭味。
灾民刚挖出来,又哪里有干净的。
费辛籽下意识的遮住鼻息,跟在太医身后忙前忙后的徐郝仁一看到两位少爷小姐,赶紧招呼二人坐下。
费海源说道:“娘让我们来帮忙。”
“岂敢岂敢,少爷小姐千金之躯,怎么敢劳烦两位的贵体照顾咱们这些庶民。”
徐郝仁双手合十。
费辛籽皱着眉头说道:“让你给我们安排,你就安排。”
既然大人物都这么说了,那只能照办了。
徐郝仁让费海源在前头帮忙搬运病人,又将费辛籽安排在了后院磨药,这才紧张兮兮的出来继续忙活。
平常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他都一个头三个大了,还要照顾两位少爷小姐。
徐郝仁心里也忍不住埋怨起了林诺。
也不知道将军夫人怎么想的。
那两位少爷小姐能干什么?
让他们照顾灾民,贵体照顾贱民。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看看这些被皇上派出来给灾民看病的太医就知道了,一个二个看病的时候眼睛都飞到天上去了,表情里全是嫌弃。
再者说了,费少爷也就罢了。
费小姐。
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也是带着一大堆丫鬟,现在来他这个小小的医馆抛头露面,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是害费小姐名声吗?
夫人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林诺也来帮忙了,林诺一来又不一样了。
就像是她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一样,站在哪里指挥权就在哪里。
她一来,轻描淡写,所有人都开始听她指挥。
原本徐郝仁为了不让费海源和费辛籽添乱,给他们安排的都是轻松的活,到林诺这就别想了,什么脏什么苦什么累就让这两人干。
反正她这么辛苦,别人也这么艰难,就这两少爷小姐整日里风花雪月,伤春悲秋,她看着很不爽。
让这两个人工作去。
卷起来。
往死里工作。
干的不行就骂,再不行就打。
皇上都为受难的灾民操碎了心,身为臣子,卷起来。
林诺手里拿着羽毛掸子,稍有不对就往费海源和费辛籽身上招呼,看得徐郝仁那是胆儿一颤一颤的。
费海源费辛籽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回到将军府沾枕头就睡,脑子里除了吃和睡啥也想不起来了。
终于,灾民的事情处理完了。
皇上那边也查得差不多了。
反正就是一条龙的贪污,大概就是修建一座安置点朝廷批下来五十两,落到施工队手里也就五两。
再扣扣,没拿芦苇建安置点就不错了。
不过要真用的是芦苇也死不了那么多人了。
皇上一路砍下去,砍到头砍到忠义侯儿子头上砍不动了。
忠义侯是先皇胞弟,当年救过先皇的命,先皇钦赐免死金牌,可免三次死罪。
忠义侯把这金牌用在了儿子头上。
这些好了,所有人都砍了,就这罪魁祸首砍不动。
消息出来,民怨沸腾。
皇上颓然坐在龙椅上。
下面全是给忠义侯求情的大臣。
“皇上,忠义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
“皇上,忠义侯当年为了救先皇,伤了根,您要是砍了这根根,忠义侯可就绝后了。”
“皇上,您不能不考虑忠义侯对大周的贡献啊。当年叛军谋乱,忠义侯身中十八支箭,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命,咱们不能这么对他。”
……
就连礼部尚书也在求情之列,皇上心累,无比心累。
费尚徳也心累,无比心累。
他呆呆的坐在杜芷桃的房间内。
杜芷桃甜蜜的抚摸着肚子,“将军,既然我已经有了身孕,我们和夫人坦白了,我相信只要我们是真心的,夫人一定会理解体谅我们的。”
“不是这个问题。”
杜芷桃一个小姑娘,费尚徳也知道不能强求她懂太多人情世故,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在林诺啊。
臣子和太后的侄女私通,还有了孩子。
这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的大罪啊。
何况现在皇上憋着一口气,整日里都想杀人。
他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那不是找死吗?
杜芷桃似乎没听到费尚徳在说什么,她幸福的说道:“将军,你给他取个名字吧,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到时候孩子出生就能用。”
杜芷桃畅想着未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