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示意下,众人调转马头,往狄道折返。
为了及时拿下凉州,刘继隆从各镇抽调单独抽调一军。
十二军三十六团,二千四百精骑与四千八百步卒在兰州五泉县集结操练。
尽管刘继隆有指挥万人的能力,但军队之间需要磨合。
正因如此,刘继隆在五泉县筑练兵台,命张昶前往五泉操练大军,而他则是在狄道教书的同时,时刻关注着封徽的身体。
六月中旬,封敖与封邦彦各自从长安、山南东道送来了两名侍妾。
四名侍妾不论才艺还是容貌都十分拔尖,不过刘继隆心思都在凉州,根本无心男女之事。
时间进入七月,首先是都万孟将百姓安置在瓜州和肃州,以此平衡了两个州番口过多的问题。
其次便是伊州的索忠顗交出伊州与五百河西归义军,带着索氏的三百部曲从河西草原横穿而过,带着家眷抵达了凉州。
都万孟率军接管伊州,张淮深得知消息后,当即命酒居延与张淮涧率三千凉州兵马迁徙番和、嘉麟人口前往沙州与伊州。
七月十五日,索勋终于入主凉州,将凉州较为重要的官职都授予了索氏子弟。
与此同时,索勋再度与凉州别驾王端章向长安请表迁入人口。
消息传到长安时,长安却再度乱成了一锅粥。
“乱兵!乱兵!怎么又是乱兵!”
七月末,咆哮声与打砸声从紫宸殿的偏殿内传出,偏殿内的三相四贵纷纷嘘声。
李忱脸色略微苍白,明明才是早秋,可他身上已然穿上冬装。
漆器与瓷器被摔碎于地上,殿内十分狼藉。
见状,李忱渐渐冷静下来,养气功夫极好的他很清楚这不是自己往日的性格。
刚才他看见奏表时,只觉得整个人无比燥热,故此才打砸了这些东西。
如今冷静下来,他不免后悔起来。
不过皇帝不可能有错,因此他没有解释,只是将目光瞥向桌案上的奏表。
六月初六,江西军乱,都将毛鹤逐江西观察使郑宪。
七月初八,宣州都将康全泰作乱,率牙兵驱逐宣歙观察使郑薰,郑薰逃往扬州,得崔铉庇护。
一年之内,四镇牙将作乱,四镇节度、观察等使,一人被囚禁,三人被驱逐,这无疑是在打朝廷的脸。
关键在于,这些牙将驱逐观察使及节度使后,纷纷请表自己为新的观察使与节度使。
难不成在他们看来,朝廷已经软弱到任凭牙将驱逐节度使而不敢镇压的程度了吗?
想到这里,李忱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冽看向众人。
令狐綯、萧邺,以及新擢升为相的夏侯孜,还有位置不变的王宗实等四贵。
“朝廷的威望已经跌落如此了吗?”李忱质问众人,众人闻言纷纷行礼:“陛下息怒……”
话音落下,令狐綯首先表态道:
“陛下,牙将莽撞,故此才以为驱逐节度使及观察使,便可得到朝廷擢授观察使等官职。”
“此等歪风邪气,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避免其余藩镇有样学样。”
“臣以为,光禄卿韦宙之父韦丹曾为江西观察使,治理有方,军民至今怀念,不如以韦宙为江西观察使,诏发邻道兵以讨乱兵。”
“邻道?”李忱微微皱眉,令狐綯解释道:
“此前本欲调山南东道节度使徐商麾下兵马入湖南平叛,而今湖南与岭南平叛事宜既然交给高千里,那不如派徐商出兵,协助韦宙平定江西叛军。”
“至于宣州,陛下可诏令淮南崔使相征讨叛将康全泰。”
令狐綯虽然不常开口,但能在大中年间相位稳固,其身上也是有些智谋的。
在他三言两语间,江西与宣州叛乱的事情,便得到了解决的办法。
李忱听后颔首,深吸口气道:“下诏,以崔铉兼宣歙观察使,即日出兵平叛。”
“另外,以宋州刺史温璋为宣州团练使,随崔铉平叛后留任宣州。”
“陛下英明!”令狐綯等人见状纷纷唱声,李忱见状,也觉得原本的焦躁症状平静不少。
他渐渐冷静下来,而此时王宗实也连忙上前作揖:
“陛下,凉州奏报,安西副都护张淮深挥师西征,河西观察使索勋率兵入驻凉州诸县,请表迁徙人口,以实凉州。”
“……”听到这话,李忱当即皱眉。
他忘不了张议潮对此事的支持,因此他始终觉得这件事有阴谋。
“张议潮、张淮深与索勋有旧怨,如今却配合撤出河西,让出凉州由索勋驻守,诸卿以为如何?”
李忱询问众人,众人听后,马公儒率先站出来作揖道:
“陛下,臣以为,索勋入凉州之事恐有诈,王端章恐遭其收买,不如另派官员巡察如何?”
“陛下……”同为四贵的王归长也站出来作揖道:
“即便没有诈,也不应该留索勋此等反复之徒坐镇凉州。”
“臣建议,下诏令张直方率军入凉州,与王端章配合后,下旨调索勋入朝为官!”
“陛下,臣附议。”四贵之一的王居方也站出来附议,这让孤立无援的王宗实怒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