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和语言问题无疑是最大的问题。
山丹城内会说官话的人不过三十余人,并且都是直白,各自都有事务需要忙碌。
让他们教导八百山丹兵马官话、汉字,所耗时间恐怕将以年为记载。
只是即便再难,这件事也要坚持下去,毕竟收复凉州后的下一步就是收复河湟、陇右。
前世大唐对归义军的防备力度,可以说仅次于河朔三镇和两淮诸镇,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隐隐超出。
正因如此,大唐对河陇地区只保持着名义上的统治,实际上河陇、河湟地区还是以吐蕃人、嗢末人自治为主。
这样的局面,也就导致了归义军不仅得不到大唐的助力,反而还需要防备大唐扶持的这些势力。
河陇、河湟、河西三地汉人渐渐绝迹,不是被少民同化,就是死在了当地的乱战中。
即便张淮深几次力挽狂澜,却也改变不了这个问题。
自汉以来便成为汉地的陇右及河西,最终成为了吐蕃、回鹘、嗢末等人的天堂,这也是西夏后来为什么能那么轻松统治河陇的原因。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从大唐方向获得足够的人口。
山南西道和剑南道有许多流寇、盗匪,对于大唐来说这些人是祸害,可对于河陇之地来说却不是。
只要他们是男人,刘继隆就有手段和时间让自己所辖之地的汉化程度上升,继而影响整个河陇地区。
当然,在河西东扩与大唐接触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刘继隆关注,那就是张议潮所派的几批使臣。
想到这里,刘继隆目光看向了西边,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见到了沙州衙门之中的张议潮……
也在他注视西方的同时,一辆由百余名精骑护送的马车沿着夯土官道,缓缓驶入了西陲之地的某座城池之内。
俯视此地,一条河流沿着祁连山西麓流下,穿过茂密的树林与大片的耕地,从这座城池的东边蜿蜒,最后汇入城池北部的一座大湖。
大湖东西长近二十里,南北十余里,湖泽边缘尽是芦苇,飞鸟不绝。
在大湖北边,依稀能看到星罗密布的湖泽,其中大者面积上万亩,小者也有数十亩。
此等景象,若是后世有来人站立于山丘上,定然不会相信,这里便是那被高原、戈壁、沙漠包围的敦煌。
此时的敦煌,碍于入冬,虽不是满眼绿色,可城外的湖泽、树林、草原却不会欺骗双眼。
待春季到来,这里便会再度成为风景如画,牛羊成群的河西粮仓。
“确实是河湟之地的图籍!”
敦煌衙门内,当一名五旬长须官员激动开口,衙门内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激动。
“节度使,得到这五州图籍,我军便有九州图籍了!”
站在右首位,沙州别驾的李恩忍不住站出来作揖。
他作揖的对象,自然就是高坐主位的河西之主张议潮了。尽管已经收复河西四州之地,但张议潮依旧以沙州留后自居,不过下面的人却已经开始称呼其为河西节度使了。
对此,张议潮心里虽然开心,但也没有飘飘然。
凉州没有收复,大唐还没有联通,这个河西节度使的名头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想要的,是来自长安所赐下的河西节度使旌节。
唯有得到长安所赐的河西节度使旌节,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河西节度使。
这般想着,张议潮看向那面朝图籍激动的五旬长须男子。
“大兄,高进达和悟真他们有消息了吗?”
能被张议潮称呼为大兄的,唯有张淮深的父亲张议潭,如今河西的大管家。
“没有……”
听见张议潮询问高进达的消息,张议潭摇了摇头。
高进达是他们收复瓜沙二州之后派往大唐的使臣,悟真则是他们收复甘、肃二州之后派出的使臣。
收复沙州以来,他们先后派遣十余支使臣队伍,却终是在踏入草原后没了消息。
如今河西又与甘州回鹘交恶,再派出使者,难免会遭遇甘州回鹘的阻击。
想到这里,张议潭看着眼前的图籍,心痛之余也下定决心,转身对张议潮作揖。
“节度使,我愿率兵护送九州图籍前往丰州巴彦淖尔,上表天听!”
张议潭的毛遂自荐让众人哑然,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河西二把手,而他一旦前往大唐,长则一年,短则半载。
一年半载的脱离河西核心权力圈,等他再回来时,二把手的位置恐怕就不是他的了。
“暂时不急……”
张议潮不出所料拒绝了自家大兄的请求,为了让他放心,张议潮还扫视众人解释起来。
“如今正是冬季,前往丰州容易遭遇白灾。”
“况且我刚刚备足粮草,即将征讨伊州,不如等拿下伊州后再前往长安,十州图籍的份量总要比九州图籍的份量要重。”
他的话令众人面面相觑,李恩站出来作揖道:
“节度使,如今已经进入长冬,我军真的要远征伊州吗?”
“嗯!”张议潮没有丝毫的迟疑,并再次解释道:
“吐蕃内乱之后,西域的各股势力都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