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背上背篓,把木匣子也固定在背篓里,又装上一串钱。
哎,真是不敢逛街,逛街就花钱。
昨晚上她和裴长青商量了,今儿除了给谭婶儿送豌豆黄还想去书店转转,看看能不能买本便宜的别人抄的启蒙书,要是可以的话,再买套文房四宝什么的。
吃过很难吃的萝卜缨子豆渣沈宁辞别家人,背起背篓带上柴刀出门。
裴长青正拿着大镢头刨地,目送媳妇儿出门,依依不舍地挥挥手。
沈宁给了他一个飞吻。
裴长青抿着唇偷乐,一转身对上小鹤年那双乌溜溜的大眼,顿时被泼一瓢冷水。
小鹤年:“爹,我昨儿教你的字儿你还记得么?”
裴长青:“自然,你以为我今儿学明儿忘啊?”
小鹤年:"那你在地上写写我检查检查。"裴长青:"….…"这小子是不是有当老师的瘾?
说实话简体字他都会,繁体字他……没记全。他一天到晚的要干活儿,还要想着盖什么样的房子,怎么装修,怎么省钱,哪有脑子去记繁体字啊。
这种明明自己都会也都认识,却写不对的感觉真是虐心。
还被个小豆丁盯着学识字。
裴长青想给他送学堂去。
恰在此时,小珍珠喊道:“快来帮忙啊!”裴长青大长腿轻轻推了小鹤年一下,“赶紧去吧,我忙着呢。”
小鹤年背着小手慢慢走了,心里却是:哼,回头我要偷偷告诉娘,爹学习不认真!
沈宁可不知道裴长青学习不认真,她正一边往镇上走一边盘算着今年收了大米交完秋粮以后都留着吃呢。
焖大米饭、做饭团、做米粉、发酵做米糕,大米饭要配红烧肉、糖醋排骨、炖肘子、辣子鸡……
吸溜。
她到了谭家门口,上前敲门,结果谭家还没应门,倒是那个富态婆娘又探头出来瞅。
富态婆娘把头第一家,瞅着更加圆润了,红光满面的。沈宁怀疑她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很快一个婆子过来应门,她把着门扇从门缝里看沈宁,“你谁啊?找谁?”
沈宁说明来意。
婆子一听让她稍等,闭上门转身快步回去请示。没一会儿她又回来请沈宁进去,态度不冷不热的。
沈宁走完土路进镇子的时候已经蹭过草鞋底的泥,这会儿走到谭家门口已经不会给人留泥脚印了。
沈宁跟着婆子进了正屋,其实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小院儿,进门是影壁,过去就是院子,正北是三间正房,东边有两间东厢。不过都是砖瓦房,院子也是青石板和青砖铺地,还是镇上这样的好地段,估计不便宜。沈宁盲猜一下这座小院儿要想买的话怕不是得三四百两银子。
也可能更多。
她跟着婆子进了东间,就见谭婆子穿着滑溜溜的大酱色绸面衫子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跟前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个红漆匣子,里面放着几样金银首饰,她正满脸放光地在试戴。她对面是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美妇人,头上亮闪闪的金银钗环,镶着各色宝石,耳朵上也坠着闪光的宝石坠子,雪白的手腕上戴着几个金银镯子,纤纤玉指上更是套着几个镶宝石的戒子。沈宁感慨,真是行走的珠宝展示架啊。
壕无人性!
没人不喜欢美人,没人不喜欢看那些漂亮的珠宝。沈宁不例外,她前世可热衷逛博物馆了,对那些珍宝如数家珍。
眼前美人这身装扮,一百两打不住吧?
虽然美人壕得很,沈宁却并不自惭形秽,毕竟她只是欣赏美,不是想要变成对方,自然不会自卑。
罗汉床上的谭秀也在打量沈宁。谭秀对别人的眼光非常敏感而在意,尤其做了小妾之后。
别人看她的眼神多种多样,羡慕嫉妒的眼神里必然带着鄙夷,虽然她们得不到她的富贵生活,但是她们没给人做小妾,比她清白。
呵呵。
但是眼前这妇人眼神不一样,是她没见过的,应该是没从女人眼睛里看到过。这是一种……欣赏的眼神?
她见惯了男人看她的眼神,有淫邪有欣赏,可男人的欣赏总是带着占有欲。这妇人却是纯粹的欣赏,没有贪婪嫉妒,就是单纯的眼前一亮。如此评判着,谭秀心情也随之变好一分。
原本她对沈氏没什么感觉,以为就是借房子的庄稼汉婆娘,现在倒是正眼瞧沈宁了。她笑道:“娘,这嫂子面善。”谭婆子笑哈哈道:“是呢,所以我把咱那房子借给她家住。”
她朝沈宁笑着让座,又让使唤婆子给倒水喝,“放俩枣儿。”
她日常不爱喝茶,今儿是闺女回来,她也不装样子沏茶,对沈宁一个乡下来借房子的老乡儿自然也不会沏茶那么正式。沈宁笑着道谢,先说热络话,感谢谭婶儿借房子住,他们已经搬进去,也跟高里正报备过等等。
谭婆子笑道:“哦,我知道,老高来说过的,我跟他说让你们随便住,住几年也没关系,那房子放着白瞎,你们住着也维护维护。”谭秀没插言,只是拿眼打量沈宁。
她惊讶地发现这农妇居然挺俊俏的,只是过于细瘦,且气色不够红润,但是皮肤白皙,眼神水亮清澈,若是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