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那女子定了定神,目光炯炯看着他们:“我幼时同陛下有一面之缘,同他有约,他将这玉佩予了我,当作是定情之物,如今我趁着战乱,千辛万苦跑到南乔来寻他,不想……不想……”
这些兵士闻言,皆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女子一凛眉:“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见我去见将军!你们……你们难道连陛下的令牌都不认,连他的命令也不肯听了吗!”
那些兵士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女子咬了咬牙,又道:“我跟你们讲,今日的事情,你们既是不曾做,又是你们带我回来的,一功一过暂且相抵,我自然不会说你们的不好,没准陛下一高兴,开恩,你们还能受到些好处;但是如若你们打算破罐子破摔,加害于我,我背后还有靠山,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兵士出门在外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捡个性命,闻言犹豫了一会子,终于点了点头,窝着腰赔笑道:“小的们方才吃了熊心豹子胆,幸而娘娘大人有大量,不怪罪小的们,小的们这边带着娘娘去见将军。”
“这才像个样子。”这女子低哼一声,施施然站起身来,抚了抚破旧的袖子。
那些兵士也不敢怠慢,先是去寻玉竹,可是玉竹自打玉辞被掳走之后忙得很,一时半会儿没有出来,这些兵士便又匆忙寻了随军的厨娘,让她带着这女子娶好生换一身衣服,打扮打扮。
那厨娘听明白了原委,也当是奉上了奇事,赶忙乐不颠地领了这个差事。
而这面容姣好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被韩聪带入军营之中的邱鸢。
这厨娘也非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儿,当初被强行拽到这军中掌管炊事,来得匆忙,也没有什么好衣裳,加上本身就骨架宽大,因此她的衣服,大多是宽松而又陈旧的,不过终究也是暖和干净些的,这便小心地给了邱鸢,让她换上。
邱鸢点了点头,道声谢,将玉佩攥在手心里,取了这衣裳来便去自行换了。
不一会儿,玉竹知晓这事情,心下称奇,便派人将邱鸢唤了去。
邱鸢一袭旧衣,可是收拾好了,模样却依旧是清秀美丽的,她端端正正地跟着随从便向着主营帐里面走去,丝毫不见凌乱不安之感。
玉竹倚在营帐边上,也不多动弹,毕竟是重伤初愈,远远看见这女子的身影,也不免暗暗称奇。
邱鸢施施然行至玉竹当前,盈盈行了一礼:“小女邱鸢见过将军。”
玉竹颦一颦眉:“不必多礼,听闻姑娘是陛下的旧人,可有此事?”
邱鸢一笑,缓缓道来:“不错,七年之前,陛下尚为皇子之时,曾经带着使臣出使北倾,路上过了小女子的家乡,正逢着家里是当地乡绅大户,便有过一面之缘,幸而得陛下以贴身玉佩相赠,铭记至今。”
玉竹点一点头,又道:“却是不知,如今姑娘为何会在北倾军里被发现?”
邱鸢点头:“小女乃是庶出,家里本就不重视,如今听闻南北中间沂水冰冻,小女便从家中暗自跑出,费尽心力过了来,谁知过来便被北倾军队抓了去,那军里面的主帅,恰恰是家父的旧友,识得小女一二,便将小女留了下来,可是小女本是来寻陛下的,暗中便又逃了出来,方才那一队兵士,便是来抓我的。”
玉竹闻言,微微颦起眉来——这女子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父亲和北倾主帅是旧交,当真不嫌忌讳?
可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子浅笑盈盈、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他终究是眸光一沉。
不想陛下小小年纪已经风流如此,竟是至于处处留情,还让人家姑娘大老远越过国界来找寻,可心下依旧是有几分不信的:“却是一番缘分,却是不知,那玉佩,姑娘可肯赏光予在下一瞧。”
他心里半信半疑,既不敢在这女子面前自称‘本帅’,也不肯低声下气地自称‘末将’。
邱鸢一笑:“自然是肯的,不过一直以来,小女皆是将这玉佩视作自家性命,如今予了将军,是信得过,只怕将军莫要做那等强取豪夺之事。”
玉竹点了点头,看着她从袖里取了这玉佩出来,双手递给他去。
玉竹凝眉一瞧——月光一般的色泽,精勾的雕刻,南乔的标志,还有……中间那个大大的‘礼’字,八成便是是陛下之物。
忙双手捧着这玉佩,小心道:“的确似是陛下之物,不过末将也不敢妄言,须得陛下定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