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笑又抬眼看了看榻上合眼的人儿,眉眼里忽而闪过了一丝光去。
也许是她错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纠结于那流逝的记忆。
可是,如今,哪怕他忘了她,忘了那段记忆,他依旧是他啊。
一个人,也许会因为一段记忆而改变处事,但大概很难因为一段记忆而改变本质。
而兜兜绕绕这么久,她交付真心的、全心欢喜的,依旧是他。
东风笑垂眼看着他,忽而低下头去,不由分说地一口擒住了他的薄唇。
玉辞本是仰在榻上,倏忽间却觉得一阵冷香扑面,唇上又是一片温润柔软,他一个怔愣抬起眼来,却见这个本是对他千万分抗拒的丫头,此时此刻,竟是俯下身来,深深地吻着自己的唇……
他唇角扬了一扬,不曾想过避开,任凭纠缠。
而对东风笑而言,再一次吻上他的唇,与上一次,已隔了约摸一年。
此时此刻,南乔平焦一带的荒野里,大雪过膝,一队南乔的兵士围成一圈,四周,不少北倾的兵士四散而逃。
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低低地垂着头,跌坐在雪里,走进了,还能听见她低低的啜泣之声。
为首的南乔兵将一凛眉,四下看着那些作鸟兽散的北倾兵士,心中暗自估计着自己的人手,末了摇了摇头。
“停吧,不要追了。”
本就是靠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唬住了这一队人,如今这茫茫雪野,再追下去得不偿失。
那些南乔的兵士闻言便不再动弹,只是团团围住这跑不走的孤女。
“你,抬起头来。”为首的将士指挥道。
那女子身子颤了一颤,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依旧带着惊恐的眼泪。
这一抬头,却着实是惊到了四下的所有兵士。
正所谓糙衣难遮颜色好,面如美玉姣姣。
这女子虽然衣衫破旧,面容狼狈,可那模样依旧是端正清秀,能看出来,底子是颇为不错的,若是好生打扮一下,少说也会是美人儿一个。
这些兵士皆是心下惊叹,继而,眸子里皆是闪过一丝凶光。
这些日子行军艰苦,军情又是紧急,一刻也放松不得,倒是可怜了他们这些老光棍,可是许久没有开荤了。
谁知天公作美,偏偏在这时候送来了个如此俊俏的小丫头……
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那为首的一挥手,几个人会意,拖拽着这个女子便往营里走,步子是极快的。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这女子惊恐地大叫着,拼了命地挣扎。
“小娘子,你不过是北边贼人的贱种,一个下作的俘虏,生死由不得你,还是乖乖听话为好!”这为首的兵将一眯眼,像是打量着大鱼大肉一般打量着她。
这色眯眯的目光看得这女子身形一震,随即便咬了牙一声也不敢出了。
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丢进这乱棚子里面去,叫几个兄弟来,许久不曾开荤了!”这为首的大汉也不再同她多讲,到了营口便一挥手,话音方落,几个猛虎一般的兵士便扑了上来。
这女子势单力薄,自然抵不过他们,只得任由他们又拉又拽。
直到被丢入了营帐了,四下的兵士平日里严守军纪,看着不苟一笑,此时此刻,对着敌国的战俘,却仿佛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畜生。
女子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一对美目里满是惶恐之色。
那边,外面高声的交谈渐渐传入她耳中,伴随着的是凌乱的、匆忙的脚步声。
她身形一凛,看着营帐被人粗暴地、急切地撩开,冲上前来的兵士仿佛是饥不择食的野兽!
“等等!”
这女子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却不忘张口大喝一声。
这一出声,倒是将那几个人短暂的唬住了,他们不由得停下了动作,拧着眉头看着她。
“一个俘虏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在大喊大叫,小心你的狗命!”
为首的人狠狠地警告着,说着便抬手,贪婪地向着女子的心口袭来。
这女子就地一滚闪了开去,继而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儿玉牌来,声音还是颤抖的,却依旧强撑着大喊道:“我看是你们不要命了,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
那些人看着她手上的玉牌颇为精致漂亮,也是不由得一愣,这才走上前来细细瞧着。
却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那玉牌上,赫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礼’字,一侧,便是南乔皇室的标致。
而这些南乔中人又岂会不知,当今南乔皇帝,便叫乌查礼!
为首的兵士的锐气瞬间被挫了一大半,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颤声道:“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