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她的寂寥和疲惫,可是,原谅之意,已经明了了。
她立起身来,踟蹰了一二,再度开口:
“王会如此,多半是蛊术……笑笑,救救他,我求你。我知道,请你去救一个险些杀死你的人,你恐怕是不肯的,可是……可是因为冰蛊花,如果真的是蛊术,也只有你了……笑笑,我求求你。”她哑着嗓子,平日里高傲得如同格桑花,月婉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一日,在除了王之外的人面前,用出这一‘求’字。
东风笑苦笑:“救他?我又岂会不肯,又岂是需要你求我?便是有一分一毫的希望,我都是绝不肯放手的,我也听过一些蛊术的说法,说是冰蛊之间有些牵系……可谁知这究竟是不是怪力乱神?如今我已经试探他多次,方才发现,他分明是有意识的,是他要在南乔为帅,是他要娶南乔王爷之女为妻,是他要在战场上杀我,这些,怕是错不了了……”
“可……可是,如若是蛊术……”月婉踟蹰了,听着东风笑说得这般凄惨,也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开口,正想讪讪闭口,忽而脑中一个激灵,忙问道:“等等,蛊术的说法,是何人给你的?”
东风笑愣了愣,心下突然也想起了一个盲点,如今面前的人,仿佛便能解释一二。
“冰蛊之间的联系,是我父亲告知于我的;至于最初的蛊术一说,我是听一人说得,那人当初本意是想留下我,谈合作之事,被我拒绝,但那人……如今看来,多半并非好人,并且他的身份还有几分怪异。”
月婉面色微变,心下只盼着自己的假想不要成真。
“那人……是何人?”
“南乔睿王爷,玉竹。”
月婉一愣,当即变了脸色。
当初擒住他们的南乔睿王爷不错,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南乔的睿王爷,竟是王那个可怕的兄弟——玉竹!
当初夫人隐匿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王切莫出山,这样子,这玉竹才不会算计于他!
谁知世事曲折,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东风笑瞧着月婉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心下不禁诧异——不知这玉竹,究竟是何方神圣?
“月婉,难道……玉竹真的是玉辞的兄弟?”
月婉定了定神,颔首道:“不错,玉竹是王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东风笑一愣,想起父亲曾说,上一任苍鹭之王,乃是玉琼夫人——堂堂苍鹭之王,岂会和旁人共享一夫?
“可是……据我所知,玉辞的母亲,分明是上一任苍鹭之王……”
月婉愣了一愣,不曾料到东风笑会这般清楚,可一想她和玉辞的关系,心里也明了了,颔首道:“不错,夫人却是上一任苍鹭之王,而玉竹的母亲,乃是夫人的亲妹妹,夫人尊名玉琼,玉竹的母亲,名叫玉瑶。”
合起来便是‘琼瑶’,美玉其名。
“夫人擅长医术和武术,而玉瑶夫人则擅长巫蛊之术,老爷手下的药、蛊两脉,便分别传给了她二人。”
东风笑颔首,心下算计着——父亲所说的,约摸二十年前,巫蛊一支在苍鹭彻底断流,难不成,便和这位玉瑶夫人相关?
“具体的,我这婢子也说不清,只知道,当初的夫人和玉瑶夫人,同时倾心于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乃是梧桐山中一名隐逸的风流剑客,来到苍鹭,是为着求一方药,而这个男子,也正是王的父亲,后来,我们避讳,都唤他大人。”
“听老一辈人说,当初求药之事,乃是夫人应下的,二人渐渐也是两情相悦,可玉瑶夫人偏偏动了小心思,在他二人相好之前,竟是利用蛊术动了手脚,在夫人之前怀上了孩子,可一直也缄默不言,反倒惹得那大人愈发自责不忍。”
“直到老爷子给夫人和大人举办了婚礼,玉瑶夫人当日借故未去,那日子也一直和和乐乐,却偏偏在夫人和夫君成婚几个月后,正是恩恩爱爱的时候,显出了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