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子恒也赶在十二点半前匆匆到了家。
屋里没什么人声,陆家爷奶以及陆子歌正在午休,而陆爸陆妈肯定在前头忙活。
肚子“咕噜”一声,上午一通忙碌,耗费不少体力,到这个点竟着实感到饿了。
陆子恒匆匆放下包,瞧了眼呼呼大睡的陆子歌,小心翼翼地将手上带回纸袋里的奶茶和蛋糕放在桌上。
深褐色的四方餐桌上放着三个海碗,两个空空如也,另一碗里还留着浅浅一点白菜炒肉片的残羹汤汁,可能是留给她的,也可能是吃剩下的。
一家子因为平时起得早,中午吃饭的时间便也要往前推,忙起来没人做饭是常有的,糊弄一下就罢了,晚上得空了再做丰盛些。
陆子恒习以为常,也不讲究,剩什么就吃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剩要好。
她快速地掀开厨灶旁的电饭锅,看见里面还有饭,松了口气,取过装着剩菜的碗便盛起满满一勺饭,坐下来大快朵颐。
陆妈陈秀平此时在前厅上货,闻见了动静,大步过去拉开中间遮挡的隔帘,不管不顾地冲陆子恒大吼一嗓子: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才回来?等会下午就要忙起来了,我前面不需要人帮忙是吧!”
这一声的威力可不小,床上睡着的三个人全都一脸懵地吓醒睁眼,陆子歌直接坐在床上哭闹起来。
“哎哟喂,我的心肝宝贝。”陆奶奶索性也不睡了,不乐意地给陆妈抛出一记眼神杀,丢下迷糊的陆爷爷,就披起衣服、满眼心疼得去床边一把搂过陆子歌。
和他们相比,火力目标陆子恒是最镇定的。
她慢慢吃着,还没吃完,被这么一催,端起碗一口接一口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知道了、妈,我快吃好了,洗完碗就过来。”
“别拖拖拉拉的,速度快些。”
陆妈并不买账,嘴上又斥责了几句,才消停下来走了。
陆子恒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吃下最后一口。
陆子歌的啼哭在奶奶的柔声轻哄下渐渐止住,也不再想着继续睡了,看见姐姐回来了,眼神便亮了起来,拦不住地往陆子恒跟前凑。
她奶声奶气地过来,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姐姐,陪我玩这个陀螺!”
一颗七彩色陀螺躺在陆子歌的手心,与她的手掌一般大小,附带着还有一根用来抽打的塑料短鞭。
陆子恒怔了怔,望着这颗陀螺。
这个家又何尝不是一只旋转的陀螺呢。
她们的爸爸是陀螺里的重心,撑起转动的支点;妈妈是抽打陀螺的玩家,掌控转动的轨迹;她自己是这根纤细软弱的鞭子,看上去微不足道,需要时却必不可少。
而妹妹,则是一旁畅心赏玩的人,但她总有一天也要参与进来。
一只小小的陀螺,就能成为整个家庭的缩影。
“姐姐?这个蛋糕!我可以吃吗?”耳边传来小女孩轻快的叫唤。
陆家人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陆子歌弯弯的眉毛下一双乌瞳亮闪闪的,如同墨黑夜中璀璨的星星,此时这两颗星星正眨巴眨巴地盯着那只熊猫蛋糕。
陆子恒偏过头,摸着妹妹的两根细短的发辫,对着伶俐纯真的妹妹宠溺地笑起来:“吃吧,就是留给你的。”
陆子歌一听,一阵欢呼,迫不及待地抓起杯子大饱口福。
“等等,吃什么东西?”身后发出一句疑问,陆老太太的嗓音沙哑绵长,明明有气无力,却似为了显示威严,腔调严厉道:“不看一下谁给的就往嘴里塞?”
陆子恒眉心微微一动,心道,坏了。
陆子歌已经打开包装,举着勺子立马变得像被猫抓到的耗子,肉眼可见的惊慌,她小声辩解道:“是外面买来的蛋糕,姐姐说可以吃的。”
“外面买来的,谁买的?她哪有钱买这些。让你不要吃偏吃,放回去!。”
老太太在陆子歌这里颇有威严,平时可以无底线地宠爱她,但一旦涉及禁区,便是说一不二,不可反驳。
陆子恒本要顶嘴,憋着的一口气提到胸口,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毕竟连着血缘亲情,犯不着和她计较。
陆子歌的小脸皱皱巴巴,委屈地向陆子恒送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希望能帮她说几句恳求的话。
陆子恒遗憾地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她深知她奶奶的态度,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老太太从不准让与自己有关的东西接近妹妹,生怕沾了霉气洗不掉,坏了陆子歌的运势。
可自从将道人赐的符供起来后,家中也没了那些怪事。况且全家人日日都在一个屋子里同睡,在一张桌子上吃喝,要有霉运也早沾上了,何必等现在。
陆子恒暗自腹诽,这下子,看来以后连吃食都碰不得了。
不过,姐妹俩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