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是一死!天灾人祸,谁能料得到?老天爷要收人,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付玉衡的话,引得阿福叔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这叫什么话?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衡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冷漠?竟……视人命如草芥一般!”
“何时?”
付玉衡反问一声,眼底的神色,看上去愈发令人心惊。
不过,他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也让阿福叔的心也狠狠地揪了一下。
“从顾侯府被付之一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若
是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谈什么救急扶危,谈什么匡扶社稷、护佑黎民?!”
“你以为,为父不心疼小朝儿?可是……”
阿福叔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
随即,他放缓了语气缓缓说道。
“前朝永德五年,禹洲一个县城爆发了疟疾,因县丞玩忽懈怠,以致施救、管控不及时,导致疫情骤然蔓延,直至一发不可收拾!后来,为了遏制疟疾蔓延至其他县丞、州郡,当时的禹洲刺史下令,将那个县城中的所有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无论是否
染病,全部被围困后活活烧死,就地掩埋!”
最后几个字,阿福叔咬的格外重。
付玉衡听到阿福叔说的话以后,面上的神情,也不禁有所动容。
“衡儿,你要知道,这种手段固然惨无人道,但也是亡羊补牢唯一的办法!曾经的禹洲如此,现下的陈留郡亦如此!若是真的没有人出面施救的话,那些百姓到最后就算不病死,也会被活活烧死!”
“那小朝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父亲,您真的放心,让小朝儿到那种疫情肆虐的地方去?我还是那句话,别人病了
有她医治,可她若是病了,谁又能救她?”
付玉衡固然不想看到那么多的百姓就此惨死!
可是,若真要将这些陌生的百姓,与付小朝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衡量的话,那定然还是付小朝更胜一筹!
阿福叔完全能够明白付玉衡的心情!
因为,他的心情,只会比付玉衡更复杂、更矛盾!
“为父也不想让小朝儿涉险!若有两全之法,为父何尝愿意,让小朝儿去那凶险之地以身犯险!”
付玉衡眉心紧锁,他失神的用力揉搓着双手。
再三思量之后,付玉衡抱着最后
一丝希望快速开口说道。
“冯老夫人和白家少主都还指望着小朝儿呢!冯都尉和白老爷定然也不会让小朝儿涉险的!关乎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绝对不会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这一点,为父早就想过了!可是,衡儿,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冯都尉还是白老爷,他们二人即便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又有哪一个敢跳出来抻头阻拦?此行,成则名震天下,败则一命呜呼!胆敢阻拦之人,唯有死路一条!”
付玉衡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